轉念又覺得事情不應該這樣簡單。

就算要把田莊交給他,父親完全可以讓管事領他過來看看就成了,根本不用一大清早就帶著六弟和他風塵僕僕地趕到這個地方。

“父親……。”他欲言又止。

徐令宜大有深意地望了徐嗣諄一眼:“陶媽媽就葬在這裡!”

徐嗣諄難掩錯愕。

外面傳來個陌生而又恭敬的聲音:“侯爺,有鄉鄰路過!”

徐令宜“嗯”了一聲,吩咐:“上請去問話!”

外面的應了是“是”。

馬車裡的人不由安靜下來,車外的聲音清楚地傳了進來。

“你問永平侯世子的田莊啊?這一片都是。”有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那裡就是陶管事母親的墳了……,早上來遜…我天天從這邊路過,怎麼不知咖…何況清明節剛過,他們家又來給陶老太太上枷…還沒有清明節時候燒得紙錢多……”。

徐嗣諄臉色微變。

他眼角不由朝徐令宜瞥去。

徐令宜靜靜地坐在那裡,神色端凝,眉宇間自有威嚴。徐嗣諄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那管事道了謝。上前低聲稟著徐令宜:“問清楚了。陶管事今天沒有來給陶媽媽上紋。”

徐令宜“嗯”了一聲,又坐了一會,估算著那鄉鄰已經走遠了,這才起身:“我們下車去看看。”

徐嗣諄不敢怠慢,忙跟著下了車。

謹哥兒坐了大半天的車,新鮮感一去早就覺得無卿了,此刻能下車去透透氣,高高興興地跳下了馬車。

外面有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青綢長衫,十分乾練。上前行了禮,領著他們往田埂上去。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立著陶媽媽墓碑的墳頭。

墳頭乾乾淨淨,看得出來是剛整理過的。墳前用來燒紙錢的陶盆裡還殘留著紙錢的灰燼。

徐令宜背手站在墳頭,問徐嗣諄:“你怎麼想到賞一百兩銀子讓陶成到陶媽媽墳前來上香?”

徐嗣諄不過是想著他馬上要成親了,是件喜事,多賞些給陶成讓陶成在陶媽媽的墳頭多燒點紙錢,讓陰間的人也跟著沾沾他的喜氣罷了。

可這樣的話當著徐令宜的面,他卻說不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一百兩銀子能買多少紙錢?”好在徐令宜並不是要他回答,對他的沉默並沒有放在心上。

徐嗣諄不知道。但他知道,丫鬟們家裡的了紅白喜事一等的也不過賞五兩銀帶回家去。一百兩,是個很大的數丹

“可以拉八、九馬車。”徐令宜淡淡地道,“燒上大半天!”

徐嗣諄“啊”了一聲張口結舌地望著父親,腦子亂弗哄的。

徐令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陶媽媽的墳:“我們回去吧!”

機敏的謹哥兒已感覺到了父親和哥哥之間的異樣,他安靜地站在一旁,乖巧地跟著徐令宜上了馬車。

一路上,徐令宜閉目養神。

謹哥兒開始還能正襟端坐但很快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來,歪歪斜斜地例在了徐令宜的懷裡睡著了。

徐嗣諄卻在想今天的所見所聞。

父親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呢?

告訴他陶成這個人陰奉陽違不可靠嗎?

可陶成是孃親的陪房……。

想到這些,他心情開始有些煩燥起來。

這個陶成平時做事很穩當,怎麼這次卻出了這樣的錯?

現在爹爹知道了會不會狠狠地懲罰他呢?

“爹爹。”徐嗣諄吞吞吐吐地道,“陶成他不是故意的……,”頗有些為他求情的味道。

徐令宜突然睜開了眼睛:“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