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忌憚,雖萬分不甘,也不得不悻悻退去,口中尤道:“即使我不出頭又怎樣,難道崆峒。雪山等派就不會待機發作,一舉剷除薜家了嗎?”

花謝春燥然道:“你少哆嗦,快滾!”清風道長繼續冷笑,“薜家這樁醜聞已傳遍整個江湖,不知有多少人想乘機落井下石,你以為憑你個人之力就能力挽狂瀾嗎?”花謝春喝:“我數到三,如果你還沒走,你會很難堪的。”清風道長哼了一下,轉身就走,居然走得很快。花謝春噎出一口粗氣,手心裡粘津津的,已是一手的冷汗。

時已漸至晌午,天氣炎熱,大廳裡空氣濁然,韓君怡已支援不住,人群一陣混亂。林憶昔道:“你們看清了嗎?這些人在薜大俠的靈堂前尚不解兵器,分明是挑畔來了。”凌冰妝心想:“若真動手可就不好了。薜思過,秋雨痕都有傷在身,薜夫人悲傷過度,只怕兵刃加身也不會有什麼知覺。”花倚綠攫緊薜思過的手,“我們如何是好?”薜思過慘然,“大不了玉石俱焚罷了。”他眼中跳躍著仇恨的火焰。秋雨痕說:“你傷還未復原,夫人更是好幾天水米沒沾牙,如何跟人去拼,去廝殺?”薜思過回眸,去看憔悴的,枯瘦如柴的母親,心裡酸楚,暗想:“爹去了,我卻連娘都護不周全。”他哽咽道:“雪舞寒梅享譽江湖幾十年卻落得這種地步。罷了,事已至此,你們也都走吧,留在這裡也只是無謂的犧牲。”花倚綠失聲痛哭,“我不走,我死也和你在一起。”

花謝春奔入內室,喝道:“薜思過,你還不走,真要送死不成?”薜思過緊握薜楚白留下的劍,冷冷道:“薜家的人絕不苟活偷生。”提劍往外衝去,花倚綠也要跟著出去,被花謝春一把拖住,“薜思過瘋了,你也跟著一起瘋嗎?出去只是送死!”花倚綠道:“那又怎麼樣?思過死了,我也絕不會活。”花謝春倒抽冷氣,鬆了手。

廳堂上,空氣已凝重肅殺,雙方劍拔弩張。薜思過怒叱:“你們枉為先父同道,卻在他老人家靈前無禮褻瀆,可是欺薜家再無人了?”雪山掌門冷冷道:“朗朗乾坤,清平世界,難容惡徒玷汙。你父枉稱俠者,沽名釣譽,顛倒倫常,這樁醜聞天下皆知,中原武林人人蒙恥。為匡護人間正道,清平世界。今日我們定要韓君怡、薜思過當眾自裁以謝天下。”

薜思過雙目充血,喝道:“薜家的人只會戰死,絕不自刎。”雪山掌門哼道:“由不得你。”長袍一卷,已從袍下抽劍在手,手指輕彈劍身,發出“嗡”的龍吟聲,一股劍氣寒膚刺骨。他冷冷一笑,挺劍分心即刺。

薜思過牙盡錯,身形以人劍齊飛之式凌空飛刺,動作嫻熟快捷。雪山掌門暗想:“如此少年英雄他日鋒芒必蓋過我派,如今不除去他,雪山他日焉能在江湖上光大門楣。”殺機立起。一時間,劍花漫天,招招辛辣,恨不能一招下就結果了薜思過,且不時有門下弟子在旁暗助,相比之下,傷未大愈的薜思過憂憤之下已力不從心。一聲衣帛刺裂聲,雪山掌門一劍挑破他衣襟,鋒刃擦腹而過。薜思過驚出一身冷汗,剛才這一劍若非他應變快捷,及時含氣收腹,劍只在他肚腹上割開一道血口,否則就難逃開膛破肚之災了。他咬牙立正,揮劍再戰,空中劍芒縱橫馳騁,劍花錯落。雪山掌門見狀也暗暗驚心,待見薜思過傷口處流血不止,再不包紮必血虧氣竭,才一陣竊喜,手底下更不見慢。果然十幾招後薜思過力道大不如前,劍勢也緩了下來,雪山掌門趁其腳步鬆散之即頓下殺手。

薜思過“啊”的驚叫,自知必死。千鈞之刻,空中白練閃爍,一道白帛裹住雪山掌門的劍,將它牽到一旁。韓君怡立在薜楚白靈前,嘶聲道:“韓君怡在此,要殺我者儘可上前。”聲嘶力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