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往裡丟了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連串沉悶的“咯噔”聲,樓嫵月拿著火摺子俯視著可容一人下去的黑洞口,訝然道:“老天,竟有一個地道!”

妄媒婆婆將火摺子用褡褳裡的一根麻線拴好,再將點燃的火摺子吊下方洞口。火焰忽明忽暗,越往下放火焰越小,並映出了彎彎曲曲的泥道。妄媒婆婆轉過臉對其他人道:“密道底下空氣不足,先透一透氣。”範啟掃視著溫家的侍衛屍身,悠悠道:“既然不能急於一時,勞煩小哥幫我將這些礙眼的屍體先處理掉。”

明月升至中天,妄媒婆婆重新放下的火摺子,火光才比先前增大。範啟將裝有食物的包袱牢牢系在胸前,拿下樑上與桌上的兩盞帶柄油燈,讓溫風瑜和妄媒婆婆各提一盞,又說:“小兄弟你先提燈下密道,其次是安夫人下,然後是這位姑娘,由範某來殿後。各位請吧!”

原來範啟心想:“若有意外,提燈人更容易在黑暗中暴露身份,讓妄媒婆婆的女徒弟走在我前方,便於我牽制他們。小丫頭需要我的解藥,在發現寶物之前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溫風瑜拿過自己隨身帶的包袱,系掛在左肩,然後解下拴在棺材板中央的繩帶,再將兩個骨灰罈按原位旋轉還原,將棺蓋往石棺頭部推蓋了一半,四人依次沿仄仄的臺階依次往下走進西洞口,走在最後的範啟為防他人跟入,用力沿棺槽將棺蓋拉合。

狹窄的密道僅容一人陸續透過,眾人手持油燈彎身小心走了四五十步,愈加覺得涼氣逼人。

越往裡前行,頭頂上漸漸是粗糙不平的低矮岩石,兩側凹凸不平的彎曲石壁迎面撲來,令人有夾擊壓迫之感,樓嫵月瞅著機會裝作體力不支,沿途悄悄用劃粉做記號。

繞了許多拐彎,四人終於鑽出了泥道口,來到一個較為廣闊的石廳。

裡面有一尊石佛,石佛正端坐著捻指數一串銅念珠,但通道機關一時難以查明。他們拍牆、踩地查詢了好一會兒,範啟命樓嫵月和溫風瑜一同移動念珠在兩佛手間的位置。巧的是,佛座下有一塊石磚翹起,一踩下去,石佛右側牆壁角落“轟然”升起一道小門。

四人一連往前走了七八十步,進入另一間較小的石室。

他們一踏入石室,頓覺眼前瑩然生輝。

眼前的一片光輝並非來源於燭火,而是源自石室內堆放的夜明珠等寶物。

範啟用火摺子點燃壁上懸掛的兩盞油燈,石室內明亮了許多。眾人這時更清楚地看見一堆夜明珠、熒光石、水晶瓶等物品散落在一扇半弧形的五折鐵畫屏風前。

他們繞到鐵畫屏風的後方,屏風後的景象依然令人目瞪口呆:碧綠瑩潤翡翠白菜、緋粉色珊瑚、纏枝蓮瓷碗、二龍戲珠水膽瑪瑙等大量珍寶陳列眼前,璀璨得令人一時目不暇接。

與之不太和諧的是,珍寶中央的水晶臺上臥有一隻肥大的白貓。

這隻白貓碧綠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眾人,要不是它的身子一直不動,會誤以為它是替主人看守珍寶的活寵物。溫風瑜好奇心頓起,不禁走上前,用木棒頭去輕拍白貓蓬鬆柔軟的背毛,想看看它是不是真貓標本所制。一旁樓嫵月的瞥見他的動作,立即上前伸手拉過他的右臂,阻止道:“別碰它!”

可惜,她的動作終究慢了半拍。

白貓的身子猛然抽動了兩下。機關一觸即發,五折屏風迅速向內收縮成一個圓柱封閉空間,將樓嫵月與溫風瑜團團圍住,在屏風較遠處的妄媒婆婆來不及將樓嫵月從裡面拉出,但聞一陣沉悶的響聲——溫、樓二人剛剛所立的地方突然地沉!

☆、幽嶺義莊密道開(下)

妄媒婆婆急忙用劍鞘拍打鐵畫的每一面,可惜屏風巋然不動——其實,不管是誰,只要觸控了屏風後的任何一件寶物,屏風都會瞬時合攏,繼而中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