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景德一邊說著,一邊從放在旁邊的皮包裡拿出一疊報紙,在裡面翻了翻挑出一份《大公報》遞給宋哲武。

“文戈,這是我讓我們正在北平籌備《東北***學生接待處》的人收集的今天的報紙。《大公報》應該是和上海《時事新報》有新聞交換的協議,這上面有他們轉載上海《時事新報》的兩首馬君武的打油詩。馬君武的詩句可謂句句誅心,自此以後可就坐實了張學良作為不抵抗將軍的罪名。來,你看看。”

宋哲武接過報紙,在賈景德的指點下,很快在頭版找到了馬君武的那兩首打油詩。

馬君武的這兩首打油詩題為《哀瀋陽》:

第一首: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正當行。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人瀋陽。第二首這是:”“告急軍書夜半來,開場弦管又相催。瀋陽已陷休回顧,更抱佳人舞幾回。”

看了這言之鑿鑿的兩首詩,宋哲武不禁哭笑不得。

馬君武不僅精通英、日、德、法四種語言,在國語上造詣更是深厚,曾用舊詩格律譯拜倫、歌德、席勒等人的詩篇;編譯了《德華字典》等書。馬君武先後畢業於***京都帝國大學化學系和德國柏林大學,獲得了柏林大學工學博士學位。

馬君武還曾擔任過孫中山廣州軍『政府』交通部長、總統府秘書長、廣西省省長、北洋『政府』司法總長等『政府』職務,此外還擔任過上海大夏大學、北京工業大學、上海中國公學等學校校長,他還是廣西大學的創始人,是難得的一位通才。馬君武在教育界名望極高,和蔡元培齊名,時有北蔡南馬之稱。

想一想吧,這樣一位***元老級、在教育界聲名卓著的人物說的事情,那還能有假?

不過,宋哲武知道,馬君武這位名***腕,這次確實是有失公允了。

說起少帥張學良,許多人都知道他晚年曾寫過一首詩:“自古英雄多好『色』。未必好『色』盡英雄。我雖並非英雄漢。唯有好『色』似英雄。”張學良。確實是個多情種,他多次毫不避諱地說過:“平生無憾事,惟一愛女人”。

年輕有為、風流倜儻的張學良女友如雲,不過他倒很少主動去追求那個女人,當然,趙四小姐等少數幾個女人除外。大多是女人追他,這讓張作霖也無可奈何。因張學良早年常有風流韻事發生,人人皆稱“花花公子”。

詩中所涉及的三個女人,趙四、朱五、胡蝶,就因為馬君武的這首詩,從此被不知情的民眾視作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受到輿論的無盡責難。

趙四小姐趙一荻和電影皇后胡蝶就不用說了,她們兩人即使在***十年後,仍為人津津樂道,那麼另一位與她們並列的朱五又是誰呢?

其實,詩中的這個朱五,是北洋政要朱啟鈐膝下的五小姐朱湄筠。

朱啟鈐在北洋『政府』中,曾出任過交通部總長、內務部總長,直至代理國務總理。退出政壇後在津滬一帶經營實業,並致力於中國古建築、織繡、漆器藝術的研究,是當時的社會名流。他子女眾多,與原配夫人陳光璣、繼室夫人於寶珊共育有五子十女,由於他遊歷過歐美,思想開放,從不限制子女的社交活動,因此他家小姐們活躍於交際場合,在社會上頗有名望。

朱家和張學良家是世交,往來密切,彼此之間也頗有淵源。四小姐朱津筠,1925年在張學良的撮合下嫁給他的副官吳敬安。五小姐朱湄筠和趙四是中學同學,去年才結婚,夫婿是曾為張學良的秘書、現任國民『政府』陸海空軍副司令行營總務處處長朱光沐,主婚的即為張學良本人。而朱六則和張學良的弟弟、現任天津市長兼警察局長的張學銘正打得火熱。

朱光沐是張學良的心腹,以張學良的為人,他是絕不會和心腹部下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