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還曾經教過我另一首和雁有關的詩,好像叫……雁邱詞吧!‘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她說,是因為有個捕雁者,捕殺了一隻雁,而逃出網中的另一隻雁子,一直在半空中悲嗚不去,最後投地而死,所以作者就寫了這首詩。”

谷映塵靜靜聽著,沉默不語。

會說出這樣的話,表示秋水心有意為他蹉跎一生,即使今日他未曾出現在她生命中,她也情願守著這段曇花乍現的璀璨,就此終老……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夠痴狂到為僅有一夜姻緣的他燃燒一生烈愛?

他無法分辨心頭翻攪的惰緒是什麼,如果他們面對的不是現今的情況,也許,他會給她些許憐惜吧!“爹和娘,是不是就像雁子一樣?”

谷映塵淡瞥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茫茫天際。“大丈夫何患無妻,人終究是人,和雁子是不能相比的。”

“但娘可以……”若兒猶是不解。

“若兒,我問你。如果你手中的杯子破了,你是不是就情願渴死也不再喝茶了?”

“我會拿另一個杯子。”若兒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就是了。”對於生命中無足輕重的小事過於拘泥,不是太可笑了嗎?女人對他來說!始終是可有可無的。

“噢。”若兒聽得似懂非懂。

“若兒,我並不是教你要朝秦暮楚,左右逢源,只是每個人的際遇不同,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我不曾執著,如果你有幸找到值得你執著的事物,那就認真地去對待。”

“娘不值得你執著嗎?”若兒似乎聽懂了些什麼。

“當然值得。”只不過,他執著的是恨,而不是愛。

一那……“

“小傢伙,你問題太多了!有些事,你不必急著懂,等你長大,自然就會明白。”

“好。”若心乖乖地窩回他懷中,不再多問。

夕陽餘暉灑在這對父子身上,呈現出難得的靜謐祥和。

多溫馨的一幅畫面。

不遠處的秋水心凝望著,眼眸泛起薄薄的水光。

這一刻,她居然嫉妒起自己的兒子來了,她多希望,倚偎在他懷中,任他憐寵的人是自己。

只可惜,這隻會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奢望,她連讓他少恨她一點都辦不到……

幽靜的午後,秋水心獨自待在書房處理事務。

若兒現在成天纏著他爹,所以哄若兒睡午覺的責任,也就落到谷映塵身上去了。

說實在的,這讓她有點心理不平衡,同樣是父母,為什麼若兒對谷映塵就言聽計從,對她就從來不當一回事?難道谷映塵的話比較有威嚴嗎?

手中的雜務處理到一個段落,她伸了伸略微僵直的腰桿,正想放鬆一下自己,外頭僕人前來傳報,說是表少爺又上門來了。

秋水心幾乎要呻吟出聲。

這馮世祺又想幹麼了?

“叫他進來。”她真的受夠了,這一回,她要徹底和他說清楚,一勞永逸!沒一會兒……

“水心,想死你了……”噁心吧啦的聲音傳來,門被推開,馮世祺朝她展開誇張的大擁抱。

她退開一大步。“表哥,你別每回都來這一招。”

“好無情蹋哪!”馮世祺一臉深受傷害的模樣。

“我本來就沒有對你多情過。”秋水心不為所動,直接挑開話題。“表哥,你在想什麼我很清楚,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行不通的。如果我願意嫁給你,七年前面臨窘境時我就嫁了,不是你拋棄了我,而是我亦無心於你,你明白嗎?”

“胡說,你只是在賭氣罷了,你還在怨我,其實你還是喜歡我的,要不然當初你怎麼會笞應婚事?

“時至今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