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抬轎人步伐迅捷,如飛草上,足見內力不凡,不知轎中人是誰?”

此刻,燈籠齊齊點亮,義莊牆內奔出十餘蒙面人,單膝跪地向轎子行禮道:“屬下參見尊使!”

轎中人聲音冷冽夾帶滄桑:“眼下情況如何?”

一個戴面具的人提著剛點燃的紙燈籠,上前躬身道:“尊使,從柏家所購以對付西南蠱毒的探夜蛾跟蹤聞香蠱來到此處,見到空蕩的義莊內室有殘留的香灰以及打鬥的痕跡,但是裡面的棺材和地面被人撒了不少毒粉,先進去的幾個兄弟昏迷了過去,醒來後眼睛灼燒得厲害,一時難以睜開。這條手帕上粘了採集的毒粉,請過目。”

轎中人接過手帕檢視了一下,又詢問了幾句,然後掀開轎簾一角,將一個小瓶遞與說話者,囑咐道:“似乎是本門護法尊使們才配持有的刺蛾毒粉,這裡有刺蛾毒粉的解藥,按一比三的量用熱水攪勻,等冷卻後用手巾蘸了水熱敷,六個時辰後便可痊癒。”

寒英心跳猛然加速:“難道他們是東溟教的人?糟糕!”

轎中人沉默了片刻,道:“為何會有刺蛾毒粉,難道……多年前的那個叛徒進了這處義莊?”

“鴻雷。”

“屬下在!”一戴面具的人忙上前應聲,那尊使道:“你命幾人帶傷者先行下山治療,然後你和餘下的人留守此處,不放過從義莊出來的任何人或其他活物。”

“流火。”

“屬下在!”另一人隨即應聲,聽轎中人道:“這個你接著!”

一枚物事從轎簾迴旋飛出,流火起身振臂接住,轎中人沉聲道:“你拿這枚令牌,帶領火部的人繞到北山巔,與源剛、垠望、千江等四組人員分別包圍寶鼎山的每一個山道水澤,本尊相信那夥人這幾日會從此山某一處出來。”流火領命,調遣了十幾人離開。

這時轎簾掀開,寒英與紅簌屏住呼吸,借月色遠望那個被稱為尊使的人,見到一個頭戴銀灰色鬼臉面具,身披深色大氅的人從轎裡緩緩步出,步入義莊院內逗留了片刻,又返回青幔轎子裡。轎子旋即調轉方向,朝東方山腰移去。

寒英掛念在九霄山莊失蹤師妹的安危,雙唇微啟,對身邊人以束音成線的方式傳音道:“應師妹,你趕緊去聯絡其他同門儘快匯聚寶鼎山義莊附近,我留在這兒悄悄查探。”

應紅簌亦傳音道:“不行,你一個人在這裡太危險。”

寒英道:“我會見機行事的。眼下局勢不明,人多了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放心,我會沿路留下記號。”她孤身飛身緊追了過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且說此刻的山道里,貪痴嗔三鬼反綁著溫風瑜與阿樂二人,回到他們所遇的岔路口,這此選擇從左邊石道進入。一路走下去,發覺周圍溫度漸升,不多時便走到一處透月光處,隱隱還聽聞有滴水的聲音。原來此處石道通狹窄的山體巖穴,山頂的雨後積水順著狹窄的山岩縫隙滲透下來。

隨著他們繼續向上攀登,前方山崖邊顯露出一棵不知名的蒼灰色的大樹,此樹高約兩丈有餘,葉如寒柏,細細長長的繁多枝條似藤蔓且如女子蜷曲的長髮彎下,垂貼地面,隨山風微擺,主幹粗得讓兩個成年人展臂環抱還稍顯勉強。奇怪的是,樹幹周圍三尺處散落著金銀製作的器玩、玉石珠串及錢幣,還有一塊石碑似的物事擺在樹下,上面刻著“神仙招財樹,人鬼勿碰”的字跡。

為防樹上和地面藏有機關,痴雅鬼用長棍對著樹梢樹枝一陣亂戳,又翻弄起地面的斑駁陸離的器玩和錢幣來,半晌無異樣。於是貪婪鬼將阿樂交與無嗔鬼手中,自己腳底抹油般跑到樹下,從袖中掏出個大布袋,彎腰拼命拾起器物,邊撿邊道:“這些物品成色重量還不錯,三弟,你再拿幾個袋子過來!”

痴雅鬼連忙放下背上念財鬼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