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忘了,要不是那晚有東溟教人出手助他,我又怎會受傷墜崖呢?”溫風瑜回想起那晚的場景,不再吱聲。

她又問道:“公子武藝不俗,又是何派新秀?”溫風瑜雙手抱臂道:“有本事你就猜啊。”

樓嫵月淡淡一笑:“你不怕琵琶弦中的毒粉,應該擅長避毒或製毒,你的家人可能頗懂醫道。江湖中懂醫道毒經的門派甚多,佼佼者不外乎九宮山水家、江陵百秀莊溫家、蜀中唐門、湖州百草谷黎家、東海玉環島等門派。而聽你的口音,更像是前兩家的子弟之一。”

溫風瑜有些驚訝:“你猜得果真細緻。”他旋即傲然仰首道:“我確實是百秀莊的人,師從九宮山空泉道人。”

二十八年前,空泉道人協助枝江衙門,憑一把“太白筆”和一柄鳴沙劍與鄂西的強梁“金銀幫”匪徒交手,惡戰兩個時辰,將難以捕獲的三個當家大盜一一擒拿,因此響徹兩湖武林。

溫風瑜側首等待對方豔羨的目光,但見樓嫵月只顧趴在床榻低頭擺弄銅盒,並未露出絲毫欽羨的表情,他不禁感到索然無味,悻悻坐回椅子上飲茶。

樓嫵月取來一對細小的帶鉤銀簪,插入兩個鎖眼,再將六壬盒五個角的小細鉤綁上五根長長的蠶絲,牽到七絃桐木琴的弦柱之上,六壬盒放在距離七絃琴三尺左右的桌角,然後她憑藉記憶奏了一首琴曲。

六壬盒被琴音帶得原地震動,但曲盡後仍無異狀。

過了半日,樓嫵月吃罷午飯,又將盒子移到四尺遠處,繼續重彈曲調。

溫風瑜奇道:“你所彈的,似乎是前朝的柳詞《玉蝴蝶》……而且,是用仙呂調彈奏的。”

她沒有回答他的疑問,但見六壬盒各角再次震動,半晌過後,銀簪赫然一一彈出,溫風瑜一時怔忪起來,再過了片刻,使得銅盒由內自動震開三面,露出裡面的一截絲絹!

溫風瑜恍然大悟:原來六壬盒上刻著的“古琴、柳樹、蝴蝶、仙呂”字樣是提示,而她居然在利用七絃古琴曲的共振原理開啟盒子。

溫風瑜心裡狐疑道:“如果此盒設計者為何昭華,那知道開啟方法的只有他和妻子門徒;而樓嫵月找惡婆子要了這些物事,好像早就懂得開盒方法……莫非她與六壬盒的原主人有關聯,才篤定會贏得賭約?”

樓嫵月開啟銅盒,發現裡面有一卷用細密金銀絲所繡的布帛,底部較厚實,邊角有血跡。開啟後,其正面繡著一幅山路圖,圖的背面則淡淡繪著穿雲的圓月。

樓嫵月開啟厚重的圖畫,溫風瑜看了片刻,一時瞠目結舌,心中一沉——觀此圖的特徵,畫的好像是憬州東北的五蓮峰?莫非它就是父親口中的歡喜侯藏寶圖!

他想起有一次父子倆雪夜圍爐談話,父親談道:“二十多年前,今上堂叔歡喜侯得到一張藏寶圖,據說此圖有關前朝南郡王陵所在。歡喜侯大喜之下,將寶圖藏入侯府密室,一日又為部屬盟友設宴慶功。那日大宴之上,武林中人均有異心,酒酣耳熱之時,有蒙面人搶先滅燈偷襲侯爺,隨後暗室被人潛入,警鈴大作,神捕司捕快一路追蹤並與蒙面人交手,可惜讓他逃脫,那大盜沿途留下綺羅宮所持的鈴蘭飛鏢。由於無論貴族庶民,盜墓尋寶皆會觸犯本朝國法,是故歡喜侯雖拼命追尋寶圖下落,礙於王族身份,亦不敢大肆宣揚。”

由於寶圖下落一直不明,各方勢力查詢此事的耐心漸漸消磨殆盡。當年歡喜侯以為圖落在綺羅宮人的手中,後查明是場誤會。萬萬沒想到,當年的盜寶者得到寶圖後,竟摒棄了原先的精鋼圓筒盒,重新設計了一個精巧的六壬盒,將寶圖藏入此盒中保管。

正當他們倆觀圖之時,鐵門突然開啟,妄媒婆婆如疾風般閃至樓嫵月身旁,推開她奪下了絲絹圖,她盯著圖畫看了好一會兒,狂笑道:“哈哈哈——!時隔二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