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柳豎起琵琶琴首,迅速擰下絲絃,丟開琵琶,飛身躍上前臺,避開青衣人掃過的單鞭,雙手指套間竟射出五尺長帶有倒鉤的八根細絲,前端的利鉤直衝柏椿齡的咽喉,卻見帷幔下閃出三人,其中兩人的一對鋼尺與環刀齊齊斬向絲絃,交接處金屬劃出點點火星。君扶柳飛身退後,一旁的丫鬟見狀手轉竹笛,笛子尖端陡然冒出一截冷劍,刺向柏椿齡,卻被另一人手中的流星錘擋下,忙縱身退下。

堂上四人一人使雙刀,一人交握兩把長約三尺的銀色鋼尺,一人持七節流星錘,加上拿單鞭的青衣人,正是山莊四大護衛——子虛、上林、甘泉、煊武。

青衣人子虛對身後驚駭不已的柏椿齡道:“老爺與公子快走!這兒交給我們!”柏椿齡在其他侍衛的護送下奔往大廳側門,而少主人柏君祺因為武功不濟,唯有舉劍作勢,護送受驚的賓客往後堂退離。

與此同時,君扶柳心知一時難以擺脫四大護衛,便自己點足飛落到堂中央,振臂揚起長雪色的長披帛,勾準了步輦的木杆,再擰腰一個側翻,將步輦底座奮力朝門口一翻轉,只見墨綠色的毒煙從座底破碎的瓷瓶內飛出,裡面的飛蟲紛紛襲向室內侍衛的頭頸和手臂。

抬輦男子得了空隙,奔到君扶柳身畔助陣,聽她下令道:“竹、墨、青、石四位師弟,你們先擋住堂上這四人,依依隨我來對付柏椿齡!” 四人得令後,立刻依言行動。

君扶柳正是化名的樓嫵月,吹笛丫鬟自然是她的師妹綠漪。

青檀手握前帶倒鉤的鐵畫軸,搶先撩向煊武的七尺雙刀;甘泉的流星錘繞向竹聿的二尺八寸的判官筆,“嘶嘶”向筆尖纏去,竹聿旋轉筆身的圓環,縮起筆身一個後翻,避開軟繩前端的刺球錘,再見判官筆身暴長為三尺一寸,猛力戳向與青檀握雙刀交戰的煊武后心;上林的飛叉則夾擊墨煙的雲頭墨色刀,被後者拼力格開;子虛的三尺銅質雙鞭正截掃石硯的柳葉雙刀,而甘泉的銀色鋼尺則與綠漪指間不斷轉動的竹簫劍纏鬥。

“幸好穿有護甲,擋住了暗器!”柏椿齡在牆角與一護衛匆忙對換衣衫後,他拍著心口自我安慰了一句,從牆角花瓶後的隱門逃到門外之字形長廊。他在石雕後躲了片刻,忽瞥見綠漪的身影追了上來,便順長廊奔向另一間書房。

柏椿齡剛想鑽入桌下,卻見蒙面的樓嫵月手提一卷絲絃躍窗而入,平靜道:“你逃不了。”柏椿齡拿出一把佩劍,強裝著朗聲道:“大膽!你是何人,和柏某有什麼冤仇?!”樓嫵月喝道:“少羅嗦,納命來吧!”

為了閃避奪命的絲絃,柏椿齡連忙繞到一叢書架後,樓嫵月將書架一一推倒,線裝書和卷軸字畫“啪啦”一陣散落一地。柏椿齡無處躲藏,瞧見窗桌下有一整壇“劍南燒春”,忙捧起它朝樓嫵月砸去,後者向後躲開,酒罈撞在牆上摔得粉碎,書房內濃香四溢。

柏椿齡正欲從樓梯奔下,樓嫵月已落在他的身後,冷然道:“現在想逃,已經晚了。”她的絲絃刺入柏椿齡的左右肩後,翻腕一擰,柏椿齡痛得大叫。此時綠漪也追了進來,手中竹簫劍陡然刺向柏椿齡。

柏椿齡眼看竹簫劍要戳到自己後腰時,一道強勁的掌風拂向綠漪的身後,綠漪側身避敵,還沒定睛去看,一道紫衣閃過,後背中掌,忙閃在一邊。

樓嫵月忙收了絲絃,一把拽離綠漪。只見來人擋在柏椿齡身前。柏椿齡見到紫衣男子,心有餘悸道:“阿瑜,你來的正好!快快將刺客拿下!”

紫衫人正是溫風瑜,他對身後兩名青衣侍從道:“快扶世伯走密道,這裡有我。”受傷的柏椿齡在侍從護送下轉身逃離。

綠漪與樓嫵月越過軒窗靠牆而立,樓嫵月暗驚:此人分明是上回來閣中求見我的文公子,怎會在此?!

溫風瑜拔出佩劍,道:“要不是我臨時有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