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了。”今上道:“朕今晚會親自起草立後詔書。”說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李艾癱坐地上,周身百骸似乎要散架一般,她望著今上的背影,緊咬下唇,直至出血……

卻說今上回到宴會之所,聽了一小段戲,便下令散了,趙熹如獲大赦,立馬鑽進轎子吩咐回宮。

趙熹回到景和宮,不見李艾,便問宮女:“表妹去了何處?”

“回公主,李小姐半個時辰前,說想去御花園走走。”宮女回道。

“她一個人去的?”趙熹蹙眉道。

“回公主,是銀兒姐姐陪她去的,不過,到了御花園,小姐就讓姐姐回來了。”

半個時辰前!趙熹不禁想起今上差不多也是半個時辰前離席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轉身對梅逸清道:“逸清,陪本宮去御花園。”

梅逸清應諾,趙熹又對宮女道:“你們不必跟著,還有,李小姐去御花園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否則,休怪本宮不客氣。”

“是,公主。”宮女們答應著退下了。

於是趙熹與梅逸清火急火燎地趕到御花園,一眼就看見亭子裡的人影,二人急忙跑了過去。

“李艾!”趙熹驚呼一聲,眼前之人的模樣,把她嚇壞了:頭髮凌亂,身上只披了件中衣,被蹂|躪過的痕跡清晰可見,神情木然,對趙熹的呼喚沒有絲毫反應。

見此情景,趙熹立刻便明白了。她蹲下身,一把將李艾抱住,淚水奪眶而出,滴在李艾冰冷的身體上。

熱淚喚回了李艾的神智,她動了動嘴唇,呢喃一聲:“表姐……”

趙熹放開她,拭去淚水,輕聲道:“我們回去吧……”一邊說,一邊撿起衣服,為她穿好。

穿好衣服,梅逸清又為她理了理頭髮,除了木然的神情和蒼白的臉色,李艾看起來尚屬正常。趙熹與梅逸清一左一右攙扶著李艾,一步一步走回了景和宮。

二人一直將李艾扶入房間,扶到床上躺好,趙熹看看李艾的臉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燙手,便吩咐梅逸清去請太醫。

梅逸清領命去了。屋裡只剩下她們兩個。趙熹看著李艾,心情極是複雜,她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你的打算麼?早知如此,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帶你進宮的。”

“表姐,你不必為我擔心,陛下已經答應立我為後了。”

“那又怎樣?”趙熹痛極而笑:“表妹,你好糊塗!”

李艾長嘆一聲,和淚而語:“表姐,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之所以求你帶我入宮,就是為了見到陛下,為自己搏一條出路。”

趙熹一聽,責備的話立時便要出口,李艾連忙道:“表姐你先聽我說完。我在李家的處境,比表姐想象中還要艱難,還要尷尬。我是個丫頭的女兒,一出生親孃就去了,我便由三娘撫養。三娘不得寵,我也不受待見,在李家,大家叫我聲小姐,但實際上,我還比不上一個有點資歷的丫鬟……”

趙熹靜靜聽她訴說著,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而悲傷。

“這樣下去,我不會有好下場的。與其,呆在李家,繼續被人輕賤,等待別人的安排,不如進宮一搏……我知道,表姐一定不會同意,所以之前一直未將原委說明,如今,所願達成,李艾願披肝瀝膽於表姐……”

“我理解你,”趙熹看著她,憂傷而關切:“可是,非要如此不可麼?姨媽慈愛,必會為你擇一個好歸宿,縱使,你不信任姨媽,也不必如此。皇兄他……”說到此,趙熹不禁搖頭嘆氣。

“夫人從來不會顧及我。何況,即使她有心,以我的出身,也只能嫁與八姓庶孽,換個地方不受待見罷了。至於陛下,我何嘗不知陛下並非良配,”李艾一笑,聲音虛弱而蒼涼:“不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