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本是沙陀異種,這沙陀人本是西突厥餘部,是草原上勇武之人雜合而成,便是舞蹈也往往寓武事與其中,唐王朝胡風甚盛,開國時的《秦王破陣樂》便是其中餘緒流傳。

見安仁義如此勇武,常州軍陣中的李遇已經面如土色,身邊將校也是相顧無言,雖然潤州軍還沒有開始進攻,可是己方陣營已經開始鬆動,低階軍官不得不依靠鞭打和叱罵來控制自己的手下,這隻能用一個原因來解釋,士卒們計程車氣和戰意已經低到了最低點。

安仁義和手下跳了一通戰舞,在兩軍之間的戰場中央耀武揚威了一番,便回道己方陣營去了,接著便是一陣陣的戰鼓聲,隨著鼓聲,潤州軍開始慢慢的向前移動,決戰的序幕拉開了。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一上午的陽光早就將空地上曬得乾乾的了,無數只腳踐踏在地面上,激起的塵土籠罩在軍陣的上空,久久不能落下來,如果從正上方看下去,便能看到一個個棋盤大小方塊在慢慢移動,在它們的上空滿是樹林一般的矛林,突然,隨著一聲號角聲,常州軍的軍陣發出了一陣急促的空氣振動聲,雨點般的箭矢落到了那些方塊頭頂上,一些人被急速飛過的箭矢射中了,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可是後面的人立刻補充了他們的空位,那些方塊的只是稍微停滯了一下,便繼續向前方壓過去,彷彿沒有什麼能夠擋的住一般。

安仁義將自己的內牙軍放在了右翼,正好對著常州軍的左翼——也就是王啟年領兵據守的壁壘。他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如果從水塘便進攻的話,一旦遭到對方預備隊的反擊,則很容易被趕到水裡去;而只要能夠奪取這個壁壘,他便可以席捲常州兵的陣線,狠狠的打擊在敵軍的背後上,取得全勝。右翼的第一波的幾個方陣便是由莫邪都軍士組成的,由於在呂方治理丹陽的時候,透過對本縣豪強的鎮壓,獲得了大量的空閒土地,作為這些軍士的免役田。莫邪都留在丹陽計程車卒都有足夠的田產,使得他們有條件為自己準備更好的盔甲和武器,在最前面的幾個方陣中的莫邪都士卒不但都有頭盔,絕大多數人還有一身皮甲,甚至一部分有鐵甲,加上他們使用的大圓盾,那些箭矢對他們的傷害比其他潤州軍要小得多。他們鎮靜的行進在箭雨中,肩並肩保持著密集的隊形,緊握這手中的投矛,等待著號令,給對方致命的報復。

為王前驅 第326章 伏兵

第326章 伏兵

轉眼之間,潤州軍最前面的幾個方陣與常州軍的戰線只有十餘丈了,彷彿他們同時接到了一個無聲的號令,士卒們的步伐突然快起來了,位於潤州軍右翼的莫邪都方陣發出一陣吼聲,向對面衝去,面對的常州軍士卒繃緊了肌肉,握緊手中的盾牌,準備迎接對方的衝擊。

突然,在戰場的上空發出一陣淒厲的哨響,隨著哨音,莫邪都士卒投出了手中的第一支投矛,接著排成密集的隊形向對方的陣線撲過去。對面的常州兵只用盾牌護住了正面,可是雨點般的投矛卻呈拋物線從斜上方傾瀉下來,成隊計程車卒被一下子打倒在地上,在沉重的標槍下,絕大部分皮甲都失去了意義,也許一個披甲士兵捱了四五箭還能堅持在行列中,可是隻要被一支投矛擊中,被擊中者立刻便會失去戰鬥力。即使是少數用盾牌擋住了投矛的幸運者,也發現被投矛釘穿了的盾牌很難運用自如,面對著撲上來的敵人又來不及將投矛和盾牌分開,只得丟下盾牌毫無掩護的和敵兵廝殺。

在遭到莫邪都這一輪投矛突襲之後,密集如牆的陣線便如同被狗啃了一般,到處都是缺口,莫邪都方陣內的都長几乎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卒,在校場上像這種情況的應對早就練得滾瓜爛熟了,幾乎是不約而同,透過哨音指揮第二列計程車卒補進了第一列,組成了一個個密集的楔形陣,深深的突入常州軍的陣線中,就好像一隻巨大的鱷魚,咬住獵物的脖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