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菜沒上。他們兩人這麼貪吃,偏偏那馬乘風又喜歡擺炫,把兩尾魚兒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怎能不叫他們心動。花春風故意惹惱馬乘風,分散他的注意,花流水藉機盜走魚兒、送入廚房。

公子哥此話一出,花春風、花流水頓時愣住,停止了搶湯喝,睜大眼睛瞪著他,似乎在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那公子哥卻連連搖頭道:“可惜,可惜啊!”花氏雙賢同時問道:“可惜甚麼?”“甚麼可惜?”公子哥道:“我是替兩位可惜,看來你們對於吃的講究,毫無知曉。”花春風不悅道:“你說我們不懂得吃?哈哈,我們不懂,難道你懂?”花流水跟著輕蔑地道:“我們吃過的山珍海味,說出來都會饞死你。”公子哥道:“你們都吃過哪些山珍海味?說來聽聽,看有哪一樣我沒吃過。”

花流水道:“好大的口氣。我問你,你吃過‘禺京乘龍’沒有?”公子哥淡淡道:“甚麼‘禺京乘龍’,不就是魚啊、蛇啊做成的一道菜,不過這蛇倒是蠻有趣,是兩頭蛇,據說只在苗疆才有,也算是難得。”花流水微微怔住,料不到他能答出來。原來禺京是上古神話中的海神,他統治北海,身體象魚,但有人的手足,乘坐雙頭龍。這道菜最要緊就是有兩頭蛇,所謂‘一個頭的蛇好找,兩個頭的蛇卻並不常見’,花流水本以為僅憑‘雙頭蛇’,必能難住他,誰知競大失所策。

花春風想了想,道:“總算你還有點見識。天山冰蓮子吃過沒有?”天山雪蓮是極為罕見的藥草,生長於天山高處的懸崖峭壁上,那裡終年積雪不化、氣候寒冷,少有物種可以存活,即便是存活下來,生長也是極為緩慢。因此這天山雪蓮每五十六年才開花一次,其蓮子更顯得尤為的珍貴。花春風猜想他多半沒是見過,那公子哥微微皺眉,道:“冰蓮子又硬又難嚼,一點也不好吃,要不是我媽非著我喝,我才不碰它呢。”花春風說出天山蓮子,自然是對此頗為得意,哪知竟被他說的一文不值,頗為惱怒道:“吹牛,吹牛!它是甚麼味道,你倒是說出來。”公子哥道:“味道?除了有點生硬,平平淡淡的,沒甚麼味道啊。”花春風拍手笑道:“我早說你是在吹牛,現在露底了吧。天山蓮子味道又苦又澀,你居然說沒有味道,可見你是沒有吃過。”公子哥道:“我吃的時候確實沒有苦澀……你加了薄荷沒有?如果加了薄荷,就能鎮住它的苦澀味道。”花春風撓了撓頭,斷續道:“薄荷?嗯……也許……應該是加了,我……忘記了。”公子哥笑道:“你沒加薄荷,當然會覺得苦澀難忍,我早說過你們不懂得吃。”

花春風滿臉通紅,爭辯道:“我……,一件事歸一件事,我們喝魚湯,難道也有不妥之處?”公子哥搖頭道:“何止是不妥,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可惜啊,可惜啊!”花春風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頗有些惶恐,怯怯問道:“哪……哪有不妥,你不要信口雌黃。”公子哥道:“信口雌黃?你既然不相信,我問你,這‘有眼無珠’魚生長在甚麼地方?”花春風想了想,記起馬乘風說過它產出源地,於是道:“生長在九華山地底巖洞裡。那又怎麼樣?難道我們就吃不得?”公子哥眼睛轉了轉,笑道:“吃得,吃得。這種魚兒大滋大補,你就算是生吃,哈哈……也是好的。”任誰都聽得出,這話是在嘲笑花春風和花流水,只是由於他先前一番話,令他們也不敢出言反駁。

邱長生見他笑顏嶄露,更是顯得俊美,即便是女子,恐怕也是有所不及,心想:他生的本是細皮嫩肉,說話聲也清脆,還帶著香饢,看來多半是他爹孃更想要女兒,所以自小把他當女子看待。看他的口氣,似乎真的嚐盡了天下美食,不過他問這魚長在哪裡,也不知是何用意,當下問道:“深山岩洞中的魚,有甚麼不同?要吃的話,又有甚麼講究?”

公子哥對邱長生微微一笑,道:“看在兄臺剛才出言相助的份上,我就說了罷。這魚兒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