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渠成的事。

但,南黨對這樣的安排卻未必會和宋學一樣欣然,南黨、南學要爭奪的,是本朝的道統,焉能接受人亡政息的結果?他們是不會滿足這十多年的風頭的,即使不說十多年後的事,於現在的朝中,也未必會容忍心腹之地出個宋學……官家有官家的心思,姜相公有姜相公的心思,南黨又有南黨的心思,這諸多心思交織在一起,組成的就是現在東京錯綜複雜的局面。宋先生又偏偏是天下文宗,行事也有諸多限制,不是說想怎麼辦就能怎麼辦的,這般計較下來,王奉安對於他的東京之行,的確是顧慮重重,怎麼都不能放下心來。

“具體如何行事,現在也不是你我能決定下來的。”宋先生卻道,“別忘了,奉安,我之進京,是七殿下運籌帷幄的結果。陳珚此人,我很瞭解,若不是有自己的一盤打算,是不會如此行事的,我猜他在京中是已經設法努力籠絡過南黨,只是成效不彰,這才索性說動官家召我進京,以此破局。進東京以後,你設法見他一面吧。”

王奉安素知老師有識人之明,見他對七殿下似乎很有信心,也就稍解憂慮,點頭稱是,為了緩和氣氛,他又提起了奉寧和三孃的親事。“……此事斷斷續續,說了也有一年了,我和先生之間不是外人,也就不外道,先生今日看著奉寧若是好,不妨便乘著在家方便,換過婚書,將此事定下來?”

“這……”提起此事,宋先生卻又有了些猶疑。

王奉安心中有些吃驚,“先生,可是覺得奉寧有些輕浮?他這是見了三娘——”

還欲再為奉寧辯解時,宋先生卻已是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此事,不可為外人道也,奉寧人才,我是很滿意的,料你師母也不會有何不滿。只是……為奉寧將來計,此事最好還是等七殿下大婚以後,再行計較。”

王奉安只覺毛骨悚然,“先生是說——”

“他們二人倒是清清白白,並沒有什麼委曲。”宋先生搖了搖手,“只是三娘和他素來交好,殿下難免有些牽掛,之前周家有子,本來和三孃親事將成,殿下使人送了口信,不多久他就回東京去了。以殿下口風,是務必要為三娘挑個十全十美的夫婿——也是他少年意氣,想來過上幾年,自己成親以後,這份惦記也就淡了。”

他說得坦然,也教王奉安生不出什麼不好的懷疑,說到末了,更是微微一笑,“自然,若是奉寧介懷此事,那便就此作罷,也沒什麼。”

王奉安心念疾轉,權衡了一番利弊,方才謹慎道,“先生,此事還容學生和奉寧先商量一番,再給您回話。”

一面說,一面又想到了三孃的絕世容顏,以及兩父女即將上京的事實,又想到宋學將來,一時間濃眉緊鎖,心念電轉間,又加了一句,“不過以學生對他的瞭解,奉寧多半是不會就此嚇倒的……”

67培養

宋竹並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背後還有這麼多故事;甚至牽扯到了宋學的前途;也不知道家裡對於陳珚的心思是這麼個看法,為了避免王奉寧的前程將來被無辜連累;竟是打算把她的親事拖到陳珚成親以後——當然;她更不知道,為了避免陳珚對她‘難以忘情’,日後硬要把她納入宮中;王奉安已經決定;寧可犧牲族弟奉寧一人的前途,也要讓宋竹在抵京之後就和王奉寧把親事定下。她所知道的;也就是王師兄一行人會和他們父女一起上京而已。

對此事;宋竹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宋家、王家關係密切;小時候王師兄和師嫂都經常帶她玩兒,雖然現在她年紀長大,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樣做個繞膝的小女兒,但感情上的親近還是在的,再者,小王龍圖身為朝廷命官,隨扈不少,和他們一道走,一路都有人服侍,她需要操心的地方也就少得多了。

她想得不錯,宋學很注重對師長的孝敬,王奉安更是天下間尊師重道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