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悠逸身影,“難得神醫如此誇讚,那在下就不強留神醫了,一會兒命人將鈴兒姑娘帶來,好讓神醫送她回家。”

這麼容易,不可能吧。燕昔緊盯對方神情,心中詫異。見其認真注視自己,灰褐眸瞳陰霾稍退,魔霧卻更濃,“只是今日與神醫相談甚歡,有如知己,此次一別,神醫行蹤不定,怕再見就難了,故在下想請神醫留下一物。”“哦?不知何物?”估計比手好不到哪兒去。“神醫可自定,只要是長於神醫之身的皆可。”口氣隨意,像是在要飾品般。

“呵呵,門主對燕昔當真厚愛啊!令在下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情勢不利!此人武功決不在己之下,鈴兒又在其手中,有意提起她,不過是變相威脅罷了。這舫中好手又多,單是先前那兩個侍從,身體魁梧,腳落地卻沉而輕,必是練家高手,還有那陣法……自己一人脫身或還可行,帶上鈴兒就難若登天了,而且現在連鈴兒在哪,現況如何都不知!他要我自殘,下馬威報復也罷,別有用心也好,都是萬萬不能應的,為今之計……“門主如此盛意誠誠,燕昔也不好再推辭,不過呢……”定定看著他,別有深意道:“但不知這又是否為門主輸的那局,所要在下付的代價。”將‘輸’字說得格外響亮,滿意看到對方笑容一僵,眼神凌厲的掃向自己。呵,站於高處俯視眾生的人,最易有的弱點——過於自負,所以輸是不能原諒的吧。若推測無誤,自己破壞了他的計劃還在其次,罪不可恕的是他親手佈下連環之局,卻為他人看穿,利用。

一般自負者一旦失敗,會用盡一切手段讓得勝者消失,這樣想的話自己還故意激他簡直是在自尋死路。可是呢……當一人的自負已到極點的時候,所需的就不是贏家的滅亡。如同眼前這人,定要看到曾經勝者匍匐在自己腳下才會愜意舒心。但如此就需……“神醫看來對敝人有所誤會;唉……”一派被誤解的痛心疾首,臉微俯,一點一點湊近燕昔,“不如你我再重啟一局如何?”“好!”不在意肌膚已觸到溫熱的氣息,燕昔爽快的同意。見男子探究得看著自己,似懷疑自己為何答應得這般容易,淡淡笑道:“門主,擇日不如撞日,你我就今日在此對弈一局吧。”

“對弈?”男子聞言笑了,這便是激將法的目的?“不錯。”燕昔頷首,素來平和的她竟有意帶了三分挑釁,“一局定勝負,門主贏,在下按言留下一物,鄙人若僥倖獲勝……”“如何?”“門主當知‘願賭服輸’,日後不可再做糾纏。”原來這才是目的麼?想要奮力一搏,擺脫自己的糾纏?可惜從來只有他丟棄別人如破履,主動能甩開他的還沒有呢!下棋?當真如此自信?呵……“就依神醫,一言為定。”對他而言,挑戰不過是無聊日子的調劑罷了,勝負又如何?他在乎的只是有趣與否,而這位燕昔神醫身上似有著史無先例的趣味呢! 轉身吩咐道:“都下去吧,取棋盤來。”看一眼漠然靜立一旁的燕昔,薄薄唇角上翹,“順道將那位鈴兒姑娘扶上來。”扶上來?燕昔垂下眼簾,遮住眸中冷意,鈴兒……

誰言一子輸滿盤

夜深人定後,雨勢逐漸小了下來,流芡湖四周皆被水氣霧茫籠罩著,連遠方的群峰也呈現一片墨灑似的幽黑朦朧。一輛簡易馬車停在離流芡湖十里處的山道上,牽馬的是一中年漢子,頗有些威武氣勢,不像尋常馬伕。一旁不遠處,披著粉色披風的女子髮絲溼粘在一處,卻仍不顧細細雨絲未斷,站在車外,不住向流芡湖方張望。“鄭小姐,你別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