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和藹可親的臉,一會兒是那把似曾相識的黑色油紙傘。

陳少白。

安爭剛才看到了陳少白,他就站在太后身邊不遠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爭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陳少白看著安爭的時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安爭確定自己見過那要的黑色油紙傘,就在自己到了方固城之後不久陳少白來找自己的時候,就打著那要的一把油紙傘。

然後安爭的腦子裡猛的一亮。。。。。。三朝元老,右丞相諸葛顏就是那天死的。

安爭加快腳步離開,感覺心裡有一把火在燒著。這個陳少白有著極大的嫌疑,他必須查清楚是怎麼回事。

一直到夜深,所有考生還都不準離開武院。演武場上臨時搭建起來幾個高臺,上面有精銳的弓箭手時時刻刻的盯著。禁軍撤離之後,就是兵部的鐵騎進來維持秩序。兵部在京城有鐵騎一千二,隸屬於城防軍,這次全都調來了。半個方固城幾乎都被封鎖,大街上一個行人都不見。

郝平安的死到現在也是定性為自殺,而桑海經不一樣,他是被人刺殺的,而且死在太后和燕王的眼皮子地下。也就是說,當時殺手距離太后和燕王並不遠,如果當時他要殺的不是桑海經,而是太后和燕王呢?

刑部的人開始介入,挨著個的審查考生,不過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嫌疑,因為當時他們都在演武場上,彼此都能作證。

曲流兮和古千葉靠在一起眯著眼睛休息,杜瘦瘦和安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安爭看到了陳少白就在不遠處,帶著一隊大內侍衛協助調查。

“最近這事有些奇怪啊。”

安爭身邊不遠處有兩個考生竊竊私語,其中一個人壓低聲音說道:“先是老丞相去了,然後是兵部尚書大人去了,現在是武院的院長大人去了。。。。。。老丞相是三朝元老,據說是病故。而尚書大人說是自殺謝罪。。。。。。只怕也沒那麼簡單。”

另外一個人問:“為什麼?”

“你不知道?尚書大人和院長大人。。。。。。都是老丞相的門生。而老丞相和。。。。。。”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安爭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老丞相諸葛顏和太后向來不合,而且對後族對朝廷的控制一直在抵抗著。當初太后蘇晴暖受了大羲陳重器的指示除掉燕王之前,諸葛顏曾經進宮去報信。但第二天燕王就死了,所以到底諸葛顏有沒有機會說出來,誰也不知道。

安爭的推測是,諸葛顏是沒機會說出來的。所以太后才會讓諸葛顏多活了好幾年,現在太后突然發力,顯然是有什麼風聲。

諸葛顏,郝平安,桑海經。。。。。。安爭的腦子裡將這三個人連成了一條線。這些都是抵抗太后的勢力之中比較重要的角色,這些人挨著個的死了,現在朝廷裡還能稱得上對抗太后的勢力領袖的,只有陳在言一人。

這件事,絕對和太后脫離不了關係。陳少白現在是錦繡宮的領侍衛內臣,他出手的話。。。。。。一切都解釋的清楚了。

是太后讓陳少白殺人的,陳少白就是太后的一條走狗。

安爭忽然有一種噁心的感覺,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底板。鞋底有不少塵土,但沒有狗屎。狗屎不在鞋底,在他心裡,那狗屎叫陳少白。

一夜無話,可能是因為幾乎所有的考生都沒有刺殺桑海經的時間和動機,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終於都被放了出來。不過本應該進行的武選考核,卻只能延遲。誰也不知道會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蒙著一層厚厚的陰影。

安爭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臨走出武院大門的時候,看到了一身素白的桑柔。

站在那,像是一朵楚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