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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出錯可能的地方小官身邊潛藏七年。這種事只有錦衣衛才會幹,只有他們才會設下如此不計成本的監視網。而且,能夠指派得動象你這樣的人物。”
馮吉臉上忽然有了一種悽愴的神色:“是不是錦衣衛又有什麼區別?我這樣的人又算得上什麼人物?指派我還需要有什麼身份才行嗎?”許年確實也有一些詫異,於是索性說了出來:“這的確讓人奇怪,當年的衛所指揮馮吉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馮吉的聲音裡帶著苦澀:“有什麼奇怪的,當你突然發現活著很不錯,而有人能讓你繼續活著時,那麼有什麼不能幹呢?”
什麼東西涌上來梗在了許年的喉間,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馮吉會說這樣的話?這不象是馮吉的想法。至少不象七年前的馮吉該有的想法,許年在聽見那句話的短短一瞬間,想起了七年前那個血色的清晨。
那是怎樣一個美麗而殘酷的清晨,整個大地都因為韃靼人的馬蹄而顫動、因為大明官兵沸血的澆浸而呈現出一種妖嬈的色彩。在那最後的一戰中,成片的明朝士兵如成熟的禾苗一般被割倒,空氣中彌散著濃濃的腥甜味,韃靼人驃悍的馬隊在發白的天幕與發紅的原野中毫無阻力地四處奔突。這些草原的驕子們揮舞著刃薄如紙的蒙古長刀,他們胯下訓練有素的戰馬如它們的主人一樣精神抖擻,向在原野上跌跌撞撞四散跑開的絕望者們衝去,很快而又輕鬆地追上那些早已疲倦不堪的獵物,將他們劈成碎片或踏成肉泥。
小侍衛李年一言不發地拖著手腳發軟的喜寧在屍堆中奔跑,他們早已經不知道皇上的方向,在一片混亂的擁擠中,喜寧只能用雙手緊緊地抱住李年的左臂,任憑他帶著自己向任何一個方向急跑,每次跌倒,李年會用極粗野的動作將他拖起來,絲毫不讓他喘息。只是一會兒,他們就和皇上衝散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只是找到皇上的方向。李年的左手攥著喜寧的衣袖,他並沒有覺得那是累贅,相反,李年為自己手中還攥著一個鮮活的生命而感到安寧。李年把喜寧拖上一處高崗後停下來,他非常快樂地看到皇上身邊護衛的旗幟在不遠的東方飄蕩,然而,這個時候,他和喜寧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匹烈火般的戰馬正向他們衝來。
馬上的蒙古漢子有著剛烈的性子,他老遠地看見這疾奔的一老一小,被他們那種拼命向前跑的衝勁激怒了,他胯下棗紅的烈馬深知主人的憤怒,火一般向高崗上的兩個人捲了過去,箭一般掠到他們身邊,將那兩個眺望遠方的人送到主人的刀下。
如果那一刀砍下來,李年和喜寧的頭顱將會飛到半空,然而就在那個時候,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從旁邊的屍堆中霍的跳起一個人來,他手中斷了半截的長刀向馬上的漢子劈去。馬上的漢子吃了一驚,劈出去的刀收回來,格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就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向前急奔的李年回過頭來看見了馬上的漢子也認出了那具活屍,那是頭天晚上和他分飲過最後一壺酒的馮吉。“他孃的!還不快跑!!”馮吉的眼珠子流著血,他的整個人都在流著血,用瘋狂的吼聲叱罵著停下來的李年和他旁邊呆若木雞的喜寧。蒙古人的第二刀劈在了馮吉的背上,馮吉背上的衣服象兩片旗幟一樣一下子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