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霎那間,十多萬群眾全朝響聲——西南方看了過來。

放目望去,但見西南方宛若燒起了一片火燒雲,上百人的送親隊伍,一色的大紅,便連喇叭,鑼鼓,也用紮了紅綢。

兩隊八十八人名鼓吹手組成的吹打班子,站了小半條街,各自鼓著腮幫子,比著吹打。

後續十二名鑼鼓手,大冬天的,穿一身豔紅的坎肩,拼命地揮動兩條滿是腱子肉的臂膀,敲打著身前的大鼓,這會兒,已經敲打得渾身直冒油光了。

緊挨著鑼鼓手的是一抬說不出什麼滋味兒的大花轎,古色古香的三十二抬的轎子,滿四九城差不多快一個世紀沒見了。

有眼賊的愣是認出這是那恭王府家大格格出嫁時用的,上百年曆史了,一直擱在西直門外的民俗博物館裡,今兒愣是又被抬出來,重新披掛上陣了。

好傢伙,這百多人的隊伍,全用一色紅裝飾,入眼就氣勢極濃,再加上這吹打班子實在給力,整出的動靜兒不下於打雷,又在最繁華的長安街演了這麼一出,實在是驚世駭俗。

霎時間,全場十多萬人都瞧了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劇團又出了新戲,趁著大過年的,現場排開了。

可存了這念想的,很快又否決了這個想法,什麼時候天寧門前準演大戲了。

送親的隊伍,就這麼得得瑟瑟穿廣場而過,留下議論聲無數。

“我說這是紫禁城裡哪家姑娘出嫁啊,這陣仗真趕上皇帝嫁公主了,這熱鬧是熱鬧,可太扎眼了!”

“你知道什麼啊,老古董,這都啥年月了,都改革開放了嘛,還老一套思路,人家願意怎麼折騰是人家的事兒,誰叫人家出得起錢呢,按您這說法兒,還跟過去似的,大夥兒一塊兒窮,一點新鮮事不許見,那日子跟死水似的,又有什麼滋味!”

“什麼什麼滋味,我就是看不慣這種搞特殊化!”

“得叻,您回家跟您孫子聊去吧,老古董,南大街還有跳霹靂舞的,你老王頭咋不去罵,我瞧你就是瞅著眼紅!”

“別爭了,別爭了,沒瞧見人家鬧騰半天,公安連個影兒都沒有,大夥兒,散了吧,散了吧,老天橋的廟會又開了,咱趕緊著啊……”

議論來得快,熄得也快,薛向隱在人群裡,聽了半晌,也就放下心來。

不錯,今天的陣仗,就是他折騰出來的。

一是為了滅滅母夜叉的威風,出出胸中的那口惡氣;二還真就是為了風風光光的把康美枝嫁出去。

因為,他昨晚就給東來順去了電話,打聽清楚了姓陸的還真在那兒擺了四五桌酒席,擺明了陸家人是認準了康美枝是不敢上門。

當時,薛向一聽到這酒席桌數,蹭的一下,心頭的火苗子就躥起來了。

陸家人這擺明就是要打臉,且是做了兩手準備啊。

一是,算定老康家的人不敢來,這婚是結不成的,畢竟若真當結婚辦,哪家門第再寒酸,也得湊個十來桌親戚吧,更別提他陸家還算是門第不錯的官宦,四五桌酒席純是為了應付;二呢,擺開這陣勢,就是防著康美枝真就到場,屆時,老陸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正好再來個聚眾打臉,狠很羞辱康美枝。

薛老三當時聽了東來順許經理的準信,心裡就炸了,他昨個兒雖然已經籌備好了方案,要弄出點兒動靜兒,可他萬萬沒想到姓陸的竟然這麼張狂,若是這一巴掌不狠狠抽回去,他薛老三栽面兒事小,以後康美枝就算嫁過去,豈不是要讓母夜叉往死裡欺負。

計較已定,薛衙內就顧不得什麼含蓄低調了,當晚就召集昨個兒在老莫喝酒的雷小天幾位一商量,立時便有了今天的潑天似的動靜兒。

當然,薛老三不會不考慮到影響和風評的問題。

不過,如今已經進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