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

其實,自打蔡行天見到老首長霎那,他便知曉老首長心中對自己是有意見的,只是引而不發,如今終於流露。

往次相逢,老首長無不是拉扯著自己,問詢家鄉的情況,宛若老友重逢。

可今次,老首長沉默了許久,才得開口。只怕是在心中醞釀,如何與自己分說。

話說回來,他蔡某人自己心中何嘗不是憋著千言萬語,又忐忑萬分,此刻老首長主動將話題轉回了德江。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沉吟片刻,便道:“首長批評的是,在薛向的事上,我的確存了主觀情緒,因為蔡京那禍害,我和薛向的確生出了間隙,我對薛向確實難有什麼好感。在首長面前,我也不想藏著掖著什麼。”

“上次因為蔡京之事發生的時機實在不巧,恰逢中央提拔幹部,我亦是在備選之列,老首長您是知道的,因為這件事。我被老陳比了下來,心中著實窩了火氣,對薛向在德江施政,也的確動了些手腳,想磨磨這傢伙的傲骨。”

蔡行天何等城府。何等手段,短短一句話,便顯露了極高的水平。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德江對薛向的所作所為,於外人而言,未必不隱蔽。

然,必定盡數落在老首長眼中。

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以及粉飾辯解,除了能曾加老首長的惡感,再無他用,索性他坦誠地認了下來,反倒更顯赤誠。

果然,聞他自剖,老首長緩緩點頭。

蔡行天心下稍安,接道:“我雖對薛向極不滿意,但首長您也知道,我不是個因私廢公的人,損害黨和人民事業的事,我決計不做。”

“薛向到德江不過一年半,已經被省委從行署專員助理提拔到了市委常委副市長,不能不說這是省委對薛向工作成績的肯定,而且此次德江取得了經濟上的重大突破,省委也並沒有因為薛向的關係,就另眼看待德江,此次地改市,德江越過其他兄弟行署一線,率先完成改制,便也是明證。”

“可這次德江火電廠上馬,薛向一而再,再而三地阻難,我心中確實動了火氣,因為在我看來,這是薛向因為和邱躍進的私人矛盾,而影響到了德江經濟的推進。”

“火電廠投資兩千萬,年產值高達五千萬,這是何等規模的經濟效益,也是我蜀中省自改開以來,受利的最大一樁民營企業的投資。薛向如此橫加阻難,我這個省委書記要對八千萬蜀中人民負責,就不得不出手摧折。”

“當然,我也承認薛向的顧慮有幾分道理,可能火電廠的上馬會造成德江旅遊經濟的衰退,但這一點省委是有全盤考慮的,我親自和星火能源的老闆陳愛華談過,星火能源保證在汙染處理上達到國際領先水平。”

“因此,從這一點上,薛向的所作所為是我很難容忍的。改開事業肇始,遍地荊棘,舉步維艱,星火能源的這筆投資,投資的意義並不在於那兩千萬的巨資,畢竟我蜀中省雖窮,但也不差那兩千萬,重要的是一個訊號,是一個號角,,若是這一戰打好,蜀中的招商引資局面,就能完全開啟,也將是蜀中省對外招引工作的示範,典型。”

“招商典型?說說你打算怎麼做這個典型!”

老首長點燃一支菸卷,抽了一口,微眯了眼睛。

見老首長問詢細節,蔡行天心中越發踏實,“我打算把雲錦弄成個重工企業和旅遊業有機結合的試點工程,具體的規劃,省委已經在組織力量編寫,一旦檔案成型,我首先送給您審閱。”

“試點工程?全國的試點工程這一段兒上馬的是不是太多了,重工業和旅遊業本來就是老冤家,本身就沒必要硬往一塊兒扯,這個試點,我看不搞也罷。”

老首長擺擺手道。

他是做經濟的老行家,一眼就看明白了所謂試點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