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剛滑到冰場的邊緣,就有一幫人迎了上來,說三哥好久都沒來了,是不是望了兄弟們了。薛向含笑著應對,收了幾根菸,這夥兒人知道該散了,後面還有人等著呢。果然他們剛散去,又有兩撥人朝這邊滑來,後啟動的那撥兒見有人搶了先,就沒跟著過來。這撥兒的領頭的埋怨說,聽說三哥讓北城的那幫人再找幾張郵票,今天早上見康小八一夥牛哄哄地說在給三哥辦事,那小子連煙都沒給我敬就跑了,要不是看三哥面子,非好好修理他。又說三哥有事不招呼兄弟們,這事兒可不地道。薛向好一通安撫,這夥兒人才散去,薛向又收了一把煙。就這麼個把小時過去了,該招呼的總算都招呼到了,結果收的煙,大衣的大兜都裝不下。你不接著吧,說裝不下了,敬菸的埋怨三哥不給面子,沒辦法,渾身上下的兜裡塞滿了煙,約莫兩三百根。這也是薛向不大愛來冰場的原因,盡是應酬,外加想辦法裝煙,總不能每次來都帶個袋子吧。

見人散盡,薛向趕緊把煙往康桐幾人身上轉移,幾人看了好笑,說以後得經常拉三哥過來,來一次個把星期的煙就有了,還都是好貨色。薛向趕緊打斷他們的調侃,不然一侃又是大半個小時,薛向招呼康桐把麻包拎好,別不小心又摔破了。康桐點點頭,沒說話,一副你放心的表情。薛向打發了李紅軍在前面找人,幾人跟在後面。在人群繞了好一會兒,也沒尋到,難道這小子回家吃午飯了?幾人又繞到冰場的外圍,剛尋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喊叫著“軍哥,救命。”李紅軍順著聲找,果然是陳佛生,招呼薛向幾人跟上。

原來,陳佛生一早就來了冰場尋摸靚妞,結果一直等到快中午,才發現幾個標誌的妞兒,正要上前搭訕,沒想到被幾個穿藏青色工人服的青年給攔住了。他在打美女的主意,人家在打他的主意,幾個頑主早就瞄上了他腳下的蘇聯銀白冰刀鞋。陳佛生一被逼到牆角,沒撐一會兒就慫了,老老實實的把冰鞋給了幾人,這夥兒人見這小子這麼聽招呼,就打起了讓他當佛爺的念頭。這陳佛生哪敢輕易答應,一旦答應,被纏上就甩不掉了。領頭的戴狗皮帽的高個子見他還在磨蹭,抬手給了陳佛生兩耳光,陳佛生這下徹底老實了,正待要答應,突然看見和自己有過數面之緣,說過幾句話的李紅軍朝這邊滑來,於是就張口呼救。

薛向幾人滑到近前,陳佛生趕緊招呼李紅軍,掏出煙正待要給李紅軍幾個敬菸,卻被狗皮帽青年一把奪了過去,笑嘻嘻地道:“我靠,萬寶路,美國貨啊,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麼好的貨色,還有什麼好東西,趕緊交出去。”說著就把手伸進陳佛生的口袋裡摸索,壓根沒把薛向幾人放在心上。

第二十一章近得真身見性情

薛向懶得理他們,開口道:“你就是陳佛生?出來下,找你有事。”薛向直接無視狗皮帽,叫了陳佛生。

陳佛生一臉的苦色,還沒張口,薛向的話就被狗皮帽接了過去:“怎麼?搶佛爺,搶到生哥我的頭上了,瞎了你的狗眼。哥兒幾個,有人來咱們碗裡奪食,你們看怎麼辦?”

他身後的八九個青年齊聲道:“幹丫的。”

薛向心裡有些好笑,穿越這兩天打的架,比上一世活的小半輩子都多。薛向還沒答話,就聽見旁邊有人喊:“大夥兒快過來啊,有人和三哥炸刺兒呢。”原來是附近的“熱心群眾”發現這邊起了爭執,再一看起爭執的一方居然有三哥,就放聲喊了,顯然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主兒。

熱心群眾這一嗓子下去,溜冰場登時像開了鍋的水,徹底沸騰開來,呼啦啦,忽啦啦啦,幾百人同時向這邊滑來,嚇得正滑著冰的學生和青年工人們趕緊讓道,慌亂間不知摔倒多少。有的邊滑還邊吆喝著:“今兒這趟溜冰場來得值,不僅遇見了三哥,還碰到敢和三哥炸刺兒的主兒,真新鮮,好久沒這麼耍子了。”眾人齊聲大笑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