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縱橫江湖幾十年,眼光何等老辣?只看任天行的拳路,就知道他的拳法最看重氣勢,一旦讓他佔得先手,必然如同滔滔江河連綿不絕。

他稍稍定神,強忍住右手的巨痛,身子迎上,左手抬起屈指一彈,“咔嚓!”

任天行聽到對方彈指間竟然有雷電之聲,也是大為驚訝,“難道是‘東邪’黃藥師的‘彈指神通’不成?”

這一招如同電光火石,任天行還沒反應過來,已然中了一指。頓覺手掌上傳來巨痛,冷汗流了下來。但是他卻不敢退,因為只要一退,等待他的必然是楊逍的迎頭一擊。他咬緊牙關,強忍疼痛,將右手手掌收回,同時腳踏地面,身子一震,左手炮拳打出。

楊逍感覺到連周圍空氣都在震盪,知道是對方發了狠,自己若硬接也討不到什麼好。便使出了他的壓箱絕技,身子微側,手掌在任天行手臂拳頭上一拍一帶。任天行這時已用了全力,忽覺自己的勁力,盡數打空,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去!他心中一片冰涼,暗叫一聲“完了。”

楊逍眼睛亮起,他抓住機會,果斷的閃電一掌印在任天行胸口。

“砰”任天行倒飛起來,耳邊風聲呼嘯,他只感覺胸口發悶,氣血上湧,喉頭顫動。一咬牙將要噴出的血,嚥了回去,不過這一咽更加重了他的內傷。

任天行身在空中,身子舒展形體柔中帶剛,剛中帶柔,如同貓咪一般輕盈落地,竟不發似乎足音。楊逍訝然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目露讚賞之色。

楊不悔急切的跑了過來,小手輕拍任天行的後背,“任大哥,你感覺怎麼樣,你沒事吧?”

任天行微微搖頭,望著對面的楊逍那讚賞的眼神,心中卻沮喪不已。對方的拳、掌、指都快如閃電,自己的那個吸內力、引地下的法門,在這般快速的對招下沒有絲毫作用。

而且楊逍的挪移方法甚是高明,根本不用像自己般聽勁,便可以化實為虛,將自己的內力、勁力盡數移走。他心中一動想到一種可能,難以置信的吃驚道:“你這法門難道是‘乾坤大挪移’神功?”

楊逍雙目露出詫異之色,微微點頭,“不錯,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也知道‘乾坤大挪移’?”

任天行見他承認反而更加吃驚,日月神教與明教都算是武林公認的“魔教”,父親從前沒少對他講明教的秘聞,所以他自然比旁人多知道一些,“素聞這門神功只有明教歷代明教教主才能習得,怎得你如今還是光明左使?”

“嗯,你說的不錯。當年我承蒙教主器重,傳授了兩手‘乾坤大挪移’的功夫。以你的年紀,竟然能逼得我使出此法門已是不凡了。”這時候他才抬手看向自己手掌,只見已是青黑一片,微微一碰,甚是疼痛。忍不住問道:“你這又是什麼功夫?這一掌要是打在人的前胸那還了得?”

任天行自然不會對楊逍說出暗勁的秘密,他冷哼道:“彼此彼此,只恨今日我不是你的對手,不能為紀姐姐報仇。你最好殺了我,不然等日後我學有所成,定要一雪今日之恥!”

楊逍嘆了口氣,“你對楊某之恩,對曉芙之情,對不悔之義我無以為報,又怎能殺你?往事已矣,楊逍只能做到此生只有曉芙一個妻子,不悔一個孩兒!”陣陣寒風吹過,撩撥起他的頭髮,面容一隱一現,看上去好似憑空老了很多。

任天行聽到此話,嘆了口氣,微微低頭,心中也感到慚愧。楊逍這般,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他從包袱中將紀曉芙的骨灰罐取出,上前幾步遞給楊逍。

楊逍雙手微抖接了過來,“這是?”任天行看著他期盼的眼神更是慚愧,微微點頭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只聽得他朗聲道:“江湖兒女久未聞,遺恨誰與辨忠真。峰是坐忘人獨泣,山為蛾眉鳥絕塵。愛本痴,人更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