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中的怨氣。

“陛下息怒,小心傷了身子。”

“唉……朕也就只能在你面前發發怒了!”趙永康無比抑鬱的嘆息了一聲,太祖是如何治國的趙永康不知道,可是就他所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他的父皇和他自己,卻都是極端窩囊的皇帝。想他登基的時候,也曾經想要有一番大作為,可是每每與群臣抗爭的結果卻是慘敗收場。

趙永康忽然為自己原本堅定的決定猶豫了,他的父皇、他自己尚且不能戰勝文臣,那麼,他那個現在還不見蹤影的皇兒,就能有什麼大作為嗎?或者,他的兒子挑得起這樣一負重擔嗎?!

“擺駕。”

“陛下要去何處?”

“大本堂,現在還上著課沒有?”

“要是快一點,應該正好能趕上下課。”

“好!那就快些!”

××××

因為不是什麼正規場合,雖然趙永康穿的仍舊是龍袍,可在場的上到皇子下到太監,並不用三跪九叩,躬身行個禮*就好了。

趙永康被迎到了上座,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檢查諸皇子的學業,頓時,眾講讀師還有幾個皇子都和打了雞血一般,滿面紅光,鬥志昂揚。

楊鯤鵬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這位皇帝,畢竟是皇室子弟,不管祖宗容貌如何,多年的優生優育下來,這位皇帝也是個清秀英俊的青年,只是常年臥病,所以臉色不太好而已。

趙永康一個個的詢問了三名皇子的學習情況,不過那幾位講讀師口若懸河的羅嗦了半天,皇帝聽懂了沒有楊鯤鵬不知道,反正他是一句也沒聽懂……找鯤鵬不由得佩服這位陛下的修養,這麼半天他的面部表情一直保持著親和的微笑從頭到尾都沒變過,實在是……強悍。

好不容易講讀師說完了,皇帝讓三個皇子站出來分別點了《大學》中的段落讓他們背誦,不過楊鯤鵬看得出來皇帝應該是也煩了,完全是在走形式,連挑的三段都不是太長的段落。接下來,趙永康又開始拉家常,說來說去,說到了楊鯤鵬身上。

“朕記得你。”趙永康喝了一口茶,看著楊鯤鵬笑道,“數年前,朕收到了一紙血書。其實,血書朕收到的也不少了。不過像你當時那麼大的孩子寫的血書,朕還是第一次看到。寫詩作賦的神童朕見得多了,可是刺血鳴冤的神童至少在本朝你還是第一個。”

“謝陛下誇獎。”楊鯤鵬也沒想到皇帝竟然還記得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可實際上儒家推崇孝道,且他當時做的對於一個孩子來講,也確實是一件值得大力稱頌的事情,皇帝能夠記得他並不算奇怪。

“好!不驕不躁,不卑不亢。所謂神童,卻大多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不過,若是能夠貫穿始終,神童卻也大多能夠有一番大成就,你可要努力。”

趙永康特意站起來在楊鯤鵬肩膀上拍了兩下,讓楊鯤鵬便只能僵直站著發傻,不知做何反應。不過他可不是激動的,他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和制度,也就是謹守著“禮”,但不是因為對儒家權威的敬畏,而是他想要活得平安和太平——

特立獨行是危險的行為,一個心智成熟的成人想好好的活著,那就最好泯然眾人矣。在這個時代突出自己的個性和自我,百分之八十是找死的行為。

想了半天,楊鯤鵬最後還是隻能再次躬身,然後重複說一句:“謝陛下誇獎。”

趙永康不由得對這個伴讀更是喜歡,仁孝厚道、不卑不亢,而且即使如今身為皇子近臣,也是仍舊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純善可愛,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軍戶出身,身上沒有文官的壞毛病,卻多了一種武人的剛硬堅毅。

這孩子如果一直保持著如此性格,日後若是入朝為官,是社稷之福,也是新君之福。

如果有誰能夠告訴楊鯤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