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隱忍至今。”

孟明霞這才知道自己只猜到了一半。原來褚雲峰的師父雖然不值陽天雷的所為,卻也還是藕斷絲連的。有點不大高興,於是淡淡說道:“那麼你這次公然和陽天雷的侄子動手,就不怕禍及師門了麼?”

褚雲峰笑道:“你還沒有聽完我的話呢,到了最近幾年,情形又不同了。

“大師伯三年前做了金國的國師,對我師父的威迫利誘越來越緊,最後一次他親自出馬,‘光臨’師父的草廬,扔下話來,說道:‘你不肯出山助我,究竟是何用心?’師父給他逼得沒有辦法,只好使用緩兵之計,假意答允考慮,但有一些家事須得安排妥當,方能成行。大師伯給了他一個限期,這才肯走。

“大師伯走後,家師對我吐出心腹的說話,他說:‘你和我都是漢人,你的大師伯如今做了金國的國師,殘殺抗金義土,惡行越來越大,我豈能只顧私恩,忘了大義?老實說,我是早就想和他一拼的了,但過去我因為一來力不能敵,二來你的功夫也未學成,我若與他拼了,本門的武藝自我而斷,只留給為虎作悵的陽天雷恃以行兇,這我就對不起祖師了。所以我一直隱忍至今。這幾年來加緊傳授你的武功,暫時避免和陽天雷決裂,拖得一天就是一天。我的苦心,希望你能明白。但現在已是拖不下去了,你逃到南方去吧。’

“我是個孤兒,多蒙師父撫養成人的,師門之恩,重於父母。我當然不肯讓師父赴難,我說不如讓我去行刺陽天雷吧。我師父不肯答應。

“議論未定,限期就要滿了。忽然有師父的一位好朋友來,一席話解決了我們師徒的難題,你猜這個人是誰?”

孟明霞怔了一怔,說道:“我怎麼知道?”

褚雲峰笑道:“就是你的父親——孟少剛孟大俠!”

孟明霞恍然大悟,說道:“原來爹爹和你的師父是好朋友,這就怪不得了。”褚雲峰詫道:“什麼怪不得?”孟明霞道:“待會兒我再和你說,先說你的吧。”

褚雲峰道:“那兩天我剛好不在家,令尊勸告家師的說話是師父後來告訴我的。

“令尊先問家師:‘你到大都見了陽天雷,是打算光明正大的向他挑戰呢,還是暗中行刺?’家師說:‘我和陽天雷是同一輩分的師兄弟,他與我又有代師傳藝之恩,如今我雖然是大義滅親,也不能採用暗殺的手段。’令尊說:‘那麼你是打算直斥其非,光明正大的打出清理師門的旗號,然後才與他動手的了?’家師說:‘不錯,我的打算正是這樣,’於是令尊就問家師:‘你有沒有取勝的把握?’家師坦然說道:‘沒有。但我現在已給師兄逼得無路可走,除了與他拼掉一命,還有什麼辦法。’

“令尊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個好辦法。老實說,即使你能拼掉陽天雷,我也不敢贊同。’家師道:‘那麼依你之見如何?’令尊道:依我之見,不如由令徒替代你,假意做陽天雷的手下。’家師道:‘你的意思可是叫雲峰去暗殺他?不錯,漢賊不兩立,按照江湖規矩,晚一輩倒是可以用暗弟的手段,不致招人非議,不過,雲峰的本領和陽天雷差得更遠,暗殺決不會成功。’

“令尊又搖了搖頭,說道:‘殺了一個陽天雷,還會有第二個陽天雷。暗殺就算成功,也沒有什麼大用。我不是這個意思。’

“令尊這才詳細他說出了他的計劃,他說:‘陽天雷最可惡之處,不僅是在於他背叛師門,而是在於他助紂為虐,為金虜搜捕抗金的義士和對付義軍,是麼?’家師道:‘不錯。’令尊道:‘因此,我的意思是要令徒埋伏在敵人的心臟作為我方的耳目。這不是比只殺掉一個陽天雷有用得多麼?’

“家師道:‘主意不錯,但只怕陽天雷不肯讓峰兒替我。’令尊道:‘你並無子女,這個徙弟你待他比兒子還親,陽天雷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