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正就是他們昨晚住的那一間房。實不相瞞,他們是昨晚出去的,現在還未回來。”

李思南看窗天色,日頭正在當中,說道:“現在己是午時,好,你可以和找進那間房間了。”

屠龍、楊婉昨晚出去之後,店主人不敢私自進去,房中還是保持原狀。李思南推開了房門,一眼就看見滿桌的酒菜,不覺冷笑道:“他們倒是懂得享樂呀。”

店主人道:“那個男的一進來就叫找給他準備酒席。不過,酒卻是他自己買來的。”

店主人巡視一遍,說道:“酒杯打爛了一隻。咦,我的大花描怎麼睡在這兒?”原來那隻貓吃了沾有藥酒的一塊魚肉,兀自昏迷未醒。

李思南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一個包袱上,他認得這是楊婉所帶的包袱,在梳妝檯上,銅鏡旁邊,李思南又發現楊婉用剩的胭脂水粉,李思南不禁滿腹疑雲,心中想道:“她與我慘遭生離死別之痛,她怎的還有心思打扮?唉,女為悅己者容,莫非她真是已經變心了?”

店主人道:“我叫人馬上給你收拾這間房間,好嗎?”

李思南正自不好氣,說道:“好,你趕快叫人搬開這桌灑席吧,我可不想對著冷酒殘餚!”正是:

只因離合尋常事,冷酒殘餚便起疑。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六回 破鏡舊衣撩妒恨 殘餚剩酒惹疑猜

可惜李思南沒有試一試嚐嚐那些冷酒殘餚,否則只要酒一沾唇,以他對於藥物的知識,立即就可以知道酒中是有麻藥,試出酒中有藥,屠龍邪惡的企圖也就瞞不過他了。而現在他卻當楊婉和那男子是飲酒作樂、兩情相悅。

店小二進來,收拾了酒席,跟著把那隻酣睡的貓也抱出去了。李思南正在氣頭上,對這隻有異常態的貓,竟然也沒有留意。

李思南對店主人說道:“房中只有這個包袱,並無別的行李。包袱我也摸過了,裡面並無銀錢。我想,我想——這個包袱,你就讓我替你保管吧。那女的回來,我自會交給她的。”

店主人恨不得完全推脫關係,連忙說道:“這樣最好不過。你還有什麼要我伺候嗎?”李思南道:“不用了。他們回來你再告訴我,現在我要歇一會兒。”

店主人走後,李思南關上房門,解開包袱,包袱裡有楊婉兩套破舊的衣裳,衣裳上沾滿塵土,還沒有洗滌的。原來楊婉因為這兩套破衣,是她和李思南同在一起的時候穿著的,換了新衣,不忘舊侶,是以好好的收藏起來,作為紀念。

李思南睹物思人,不由得心酸淚咽,肝腸寸斷,心裡想道:“古人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唉,但婉妹捨不得故衣,倒是把我忘了,難道對她來說,反而是人不如新、衣不如故麼?”

撩起往日恩情,越想越是難受,也越想越是生氣,“難道往日的恩情都是假的了?生則同背,死則同穴,這是她曾向找發過的誓言。言猶在耳,難道也都忘了?我為她不惜躲開了孟明霞,誰如她離開我,卻立即就有了新人!”

怒氣難消了,李思南忍不住拔出劍來,在那面銅鏡上左一道右一道地劃開了七八道裂痕,恨恨地說道:“破鏡難圓,好,由她去罷!”

怒氣發洩了一些,李思南忽地感到有點慚愧,心中自責:“她並沒有欠你什麼,倒是你欠她的太多了。她曾經衣不解帶地服侍你的父親,她的哥哥因你而死。你保護不了她,她在這世界上孤零零的只有一個親人,你又怎能怪她另尋鴛侶?你和她也未成為夫婦,她又不知道你是死是生,你又怎能責備地不為你守節呢?”又想:“當初你其實也並不是想和她做夫妻的,今又何必為她的琵琶另抱而氣憤難消?就只當沒有認識她這個人吧。”

話雖如此,但李思南又怎能忘掉他們後來那一段相依為命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