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王鈺;天晚了再去風有些太大了,城外的雪景不錯,待到傍晚,他們便出城,看著雪景從從容容地去陵園,也算是件趣事。

正想著,便見後門上一小子匆忙跑來,卻不是跟他回話,而是去跟棚子下的絡腮鬍子大漢們說話,少頃,這些大漢們中的一半都捲了袖子跟著門上小子去了。

楚徊瞧見那邊人走了一半,便眯著眼問楚律:“三哥,這些猛士哪裡去?”

“大抵是門上有些麻煩吧。”楚律淡淡地回道。

楚徊聽說是門上的麻煩,立時便想到了那個本該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如今卻不知去向的顧漫之,在京城中他還覺得顧漫之這顧家的驕子武功高強,自從進了益陽府後,他才開始看到顧漫之是何等的不堪大用。如今料想顧漫之在那些大漢手上得不了便宜,便自嘲地一笑,心道自己一葉障目了,待回京之後定要再挑一箇中用的侍衛。

“陛下,這邊風大,請陛下回房裡歇息吧。”楚律說道,便請楚徊向外去。

楚徊含笑點頭,瞧見那邊吱嘎吱嘎的聲響,看過去是石清妍有意踩在沒人踩過的雪地上,於是負著手,昂首也走在那雪地上,笑道:“這北國風光也別有一番趣味,但這邊終非故土,三哥就沒想到去南邊瞧一瞧?”

楚律笑道:“北邊事多,臣離不開。”

楚徊一笑,便又向外去,一路胡扯一些南邊的景緻如何,北邊的氣勢又怎樣,慢悠悠地向外走,見自己已經走到門邊顧漫之還沒追來,心裡越發失望。

楚律、石清妍跟在楚徊身後,到了前頭,石清妍進了蒲榮院,楚律親自送楚徊回留客天,待楚徊回了他的屋子,便離開了。

楚徊臉色淡淡地坐在屋子裡等著瞧顧漫之何時才能回來,秦柔瞧見楚徊罕見地露出怒色,便兢兢戰戰地守在一旁,除了放下茶水,不敢弄出一點聲響。

忽地外頭傳來一陣略有些粗重的腳步聲,楚徊待要以為是顧漫之回來了,就看見餘君言露出身形來,興許是手腕上疼痛難忍,餘君言行動間因要顧忌手腕,腳步便不似往日那般輕盈。

“陛下,”餘君言敏感地察覺到楚徊的臉色十分不好,因耿奇聲老奸巨猾不肯告訴她楚徊如今的事,於是她便只能在心裡揣測著楚徊是怎地了,思來想去,只能想到楚徊是被錦王、瑞王欺負了,“陛下可是心中不痛快?陛下若有不痛快,只管衝臣妾發出來吧。”

楚徊嘆息一聲,和緩了臉色,說道:“不關你的事。”

秦柔瞧見餘君言一雙手軟軟地垂著,臉上也沒什麼血色,不由地有些兔死狐悲,心裡想起人說這是餘君言欺負了楚靜喬後被錦王教訓了,心裡有些風聲鶴唳,暗道日後自己不可再話裡藏話地貶低楚靜喬了,不,應當是誰都不貶低,如此也免得得罪了誰。

餘君言因耿奇聲不肯告訴她楚徊的事便敏感地去想自己如今失寵了,於是低頭溫順地說道:“陛下,臣妾休養了兩日,如今就能夠去郡主那邊伺候了。”

“嗯,快過年了,郡主忙碌的很,一時顧忌不到你,你莫往心裡去。”

餘君言聽著楚徊的溫柔聲調,一時又有些迷惑,心道興許自己想錯了,楚徊還是關心她的,低頭答應了一聲,便慢慢向外退去,待到了外頭,思量一番,聞到空氣裡漂浮著一層油膩的炸油味道,心道快過年了,這益陽府的人都開始準備過年的點心丸子了,可恨她跟楚徊還要被強留在益陽府,漫不經心地向外走,瞧見一個婦人從一間屋子裡出來,認出是那天領著她去蒲榮院的趙銘家的,便站定了等著趙銘家的過來給她請安。

趙銘家的瞧見了餘君言,雖知餘君言如今是個美人了,但未免叫聲美人叫餘君言心裡生她的氣,便只稱呼她為娘娘,堆笑道:“娘娘出來?這天好不容易晴一回,是該出來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