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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我自己了。)
開學以來,程銳的話依舊很少,情緒穩定了很多,甚至開始寫作業。做噩夢的次數屈指可數。
姜徹不知道這天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程銳沒有說,但一定是受到了刺激。心裡將那些冷言冷語的學生和老師罵了一個遍,摸他額頭的動作卻很輕,感到溫度不高,他放下心來,繼續小聲叫他的名字。
“小銳,沒事了,沒事,醒醒。”
(誰?)
“好了,沒事了。”
……沒事了。
程銳睜眼,看到姜徹明顯鬆口氣的表情。他感到自己靠在他的懷裡,很暖和。像之前的很多次夢中驚醒一樣。
姜徹拍拍他的臉,問:“做噩夢?”
程銳沒說話,坐了起來,靜靜看著他。
姜徹下床去涮毛巾,又拿回來給他,說:“都是汗,自己擦擦。”
程銳接過,將胳膊和腿上的汗水擦乾淨,又擦脖頸,後背擦不到,姜徹說了聲“給我”,掀開睡衣,給他擦背。
程銳像只貓那樣蜷起身體,脊椎骨高高隆起,毛巾掃過上頭單薄的面板,涼意蔓延到整個身體。姜徹擦完,收好毛巾,坐下來點了支菸,問:“能睡著嗎?”
程銳沒有動。
“夢到你爸了?”
程銳看向他面前升起的煙,沒有回答。姜徹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不多說話,兩指夾著煙遞到他嘴邊。程銳抽了一口,被嗆得直咳嗽。
姜徹收回去,笑道:“不好吃吧。”
程銳咳嗽完了,開口說:“哥。”
“嗯?”
程銳回想著那個無聲的夢,有些害怕,又覺不值得怕。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想上學。”
“他們欺負你?”
程銳搖頭,伸手摳著床單上磨破的小洞,問:“你會一直在嗎?”
姜徹不解,笑道:“怎麼了?——別摳了,越弄越大。”
程銳不答他的話,反說:“我坐在講臺邊,歷史老師講課的時候,口水會噴到桌子上。”
“明天給你帶把傘。”
程銳抿起嘴輕輕一笑,又說:“他們都說我殺了他。”
姜徹一愣,停了一會兒才說:“怎麼又說這個?不是你的錯。”
“他們都不信。”
姜徹抓抓頭髮,不知道該怎樣說。程銳受了委屈,他從來不問,能給的不過是一張安穩睡覺的床,倘若開口安慰,便有些笨拙。然而不說些什麼,恐怕臭小子要一直鑽牛角尖,不能再避開這個問題了。他想了想,才說:“幹嘛要他們信?我信你不就行了。”
程銳愣住,瞪大眼睛看向他。
姜徹不太自在,避開他的注視,說:“小銳,你看,咱倆吧,雖然沒什麼血緣關係,但我把你當親弟弟,我肯定信你。你是你媽的親兒子,她也信。別人那是別人,跟你又沒什麼關係,信不信你也沒關係,對吧?愛讓他們信,咱還不稀罕呢。”
程銳又笑了,說:“我媽不信的。”
“屁。”
程銳歪著頭,輕輕笑著說:“學校裡沒人信,他們都說我是殺人犯。不想去學校。我只想在你這裡。”
程銳面板白,面容清秀,說話時微微闔起眼睛,眼睫毛垂下來投下小片陰影,他的笑容很淺,看起來格外乖巧。姜徹心想,明明很可愛,性格怎麼就不能可愛一點?又有些驕傲:這可是我當弟弟養的孩子,會說這種話,一點都不虧。他想得遠了,又看到程銳專心望著自己,便說:“你什麼時候想來哥這兒都行,我還能跑?”
程銳固執道:“只想在你這裡。”
姜徹揉他頭髮,說:“好了好了,別撒嬌。想來我這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