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雲公子不用人幫忙嘛?”

“奴婢不知,這是雲大人的原話。”鳴玉咬著牙剛說完這些話,沉玉已道:“鳴玉,我要去陪小姐。”

“你就別添亂了祖宗,夫人都進不去你還要進去?”

沉玉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酸酸地道:“我替雲大人打打下手……總好過讓他們孤男寡女在裡面吧,”

雲瀾正拈著金針做最後的決斷。

他不記得自己如何用鎮定的話語和眼神一次次地騙她,說只要休息幾天便能好,其實不然,她的病很嚴重。或者不該說是病,應該叫蠱毒。

蠱毒若不是下毒之人,或者熟識種蠱之事,根本無藥可解,即使你是天下名醫,也會束手無策。好在雲瀾並不是尋常的醫者,又有邵之思事先提醒過,從旁協助,他對阮夢華所中蠱毒有了些瞭解,才能想出暫時應對之法,一天三頓親自為她熬藥延續生機。

他並沒有把握治好她的病,只是一點點地延續著她的生機,小心地醫治著,生怕被壓制中的蠱毒會突然發作。這些天費盡心思調養著,但看著她一天天消瘦下去,讓他滿心不是滋味。

誰料她竟會受了刺激昏倒,體內被壓制多時的蠱蟲激發毒性,他需立時三刻做出決斷,要不要以金針為其渡氣施救?

南華沒有說錯,若有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之人渡以真氣,便可查探到蠱蟲所在位置,再施以妙法,引它出來。只是說著容易,做起來可難得多了。況且只是說不定而已,誰也沒有把握,若是他有把握,也不會等到如今。眼下連冒險將她喚醒都不敢,蠱毒攻心可不是鬧著玩的。想到這裡,他再一次感嘆,能對一個當時才六歲的女童下這種毒手,那人一定心腸歹毒至極。

他與邵之思曾反覆討論過如何才能解此蠱毒,答案只有一個,便是尋覓傳說中的古老山族,據說那個神秘的山族在滄浪,他本待先為她調養著身子,天氣轉暖便帶她遠行滄浪,哪知出了這回事。

如今情形危急,惟有一試此法。

阮夢華還未醒來,一張小臉慘白慘白,幾近透明,雲瀾想了半天終於慎重地出手,運力於指上金針,飛快地刺入她身上幾處大穴,跟著長吸了一口氣,手掌貼在她小腹丹田處,順著絲絲力道閉眼暗查,凡蠱毒均是由蠱蟲所種,若是能探查出蠱蟲的位置將它逼出來,或許……

做這種事不光阮夢華有兇險,雲瀾武功再高強,極速耗費真氣同樣會走火入魔,江湖人士一身武功修為不易,都 愛惜得很,誰會為了不相干的人置自己於險境?

不知過了多久,雲瀾緩緩收回自己的手,他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重重打溼,面上沒了一絲血色,如此耗費心神和真力卻依然沒有成功,這讓他心中沮喪萬分。終究是沒有成功,或者只能說成功了一半,暫時又將蠱毒逼退,這中間的兇險自不必說。

他閉目調息好大一會兒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睜眼看到阮夢華臉色比之前好了三分,替她把脈之後心中稍安,待要將她的手放時,不知怎麼想的順手合握在自己的兩手掌中,輕笑道:“丫頭,你倒睡得好香。”

今日之後,她會逐漸好轉,如蠱毒未發前一般標緻,只是卻不是真正解了蠱毒,而是將危險又壓制下去,再次爆發出來時勢必更加兇猛。想到這兒他憂思甚重:“我瞞了你這麼久,眼下還得繼續瞞著,怨不得我的話你從來不信。”

平日裡他總動不動叫她丫頭,如今明顯是帶了寵溺的意味,那些似是而非的調笑之語也不盡是在開玩笑,他好像由最初受人之託前來看顧,變成了不由自主看護著她。

阮夢華自然是無知無覺,他放好她的手,開門出去,一直守在外頭的風華夫人含淚問道:“雲公子,如何了?”

“夫人可以自己問她,已經沒事了,不過得等一會兒,她還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