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笑了一下:“扯淡,這事兒沒得商量,這可是聘禮呢,讓我幫你付了算怎麼回事?不過我可以將這一萬兩黃金作為你成為劍神的禮物…”

謝小飛笑而不語,和陳平擦肩而過,徑直向遠處走去。

陳平沒有留他,衝謝小飛遠去的背影喊道:“你要踢掉多少家武館才能算是真正的劍神?”

謝小飛駐足,迎著寒風,髮絲凌亂,笑得像個傻子一樣:“小時候聽我爹說,只要能闖過神機谷的劍陣,便是當之無愧的劍神…”

兩人相隔有五十多步的距離,陳平說道:“神級谷在什麼地方?”

謝小飛道:“小時候聽我爹說是在長白山附近,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去碰碰運氣…”

“哦…那祝你好運…”

陳平揮了揮手,情感真摯。

“呵呵…”

謝小飛笑了一下,接著又走了幾步,忽而,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陳平,咱們兩個定個約定咱們樣?”

和謝小飛話說,陳平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是那種拋開所有爾虞我詐,拋開所有勾心鬥角,用最真摯的情感和樸實無華來交流的輕鬆。

別人都說謝小飛是傻子,其實在陳平眼裡,他確實也是一個傻子,不過和別人眼裡的傻子完全不一樣罷了。

他是一張還沒有被墨跡沾染分毫的白紙。

傻得純粹!

傻的真實!

幾乎是想都沒想,陳平回答:“好啊…”

謝小飛又一次笑了,衝陳平揮手:“無論咱們誰先死,都要去幫對方收屍,行不行?不管是上天入地,還是十死無生,答不答應?”

答不答應?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陳平心底深處的某一個地方,心裡湧起一絲苦澀,又無比的感動。

在他的心裡,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角落,雖然這些天他表現得自信滿滿,更是把那即將要面對的二十多個山匪窩說成是自己眼裡的獵物。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這一趟北上之行的目的是什麼,有多麼的困難,說成是十死無生,也毫不為過。

可惜,為了家人,為了他心裡那個守護家人的誓言,他就算是死也必須要去。

把好的一面表現出來,不讓身邊的人擔心,陳平豁然發現,其實真正懂自己的,卻是這個在別人眼裡簡單到傻的謝小飛。

他莫名的感覺到眼睛有些溼熱了起來,跟著揮手:“好,君子約定…”

“君子約定…”

……

謝小飛走了…

穿著那件從蜀州陳平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穿著的那件破棉襖,向著更深的苦寒之地去了。

為了他的成就劍神的夢想。

可笑,一個劍神買不起一件衣服。

可笑,一個劍神甚至買不起一把劍。

……

然而,這都是他的追求。

陳平沒有用金錢來褻瀆這種最純粹的友誼,因為他知道,謝小飛寧願開口叫自己幫著付那一萬兩黃金的聘禮,也不願意開口說一句他冷,需要一件上好的棉衣,或者說他需要一把好劍,陳平便已經讀懂了這個謝小飛的一切。

其實,他們都是同一類人,一種骨子裡驕傲到讓人反感和唾棄的瘋子。

“老塗,帶路吧,萬富酒樓…”

遇見謝小飛,是個預料之外的插曲。

三人折了個方向,然而還沒走出去幾步,便聽一陣急速的馬蹄聲狂奔而來,連續兩聲烈馬嘶鳴的長嘯震得人耳朵發麻,飄飛著片片雪花的朦朧視野裡,頓時出現兩匹異常壯碩的健馬。

這種火紅的烈馬,即便是在京城,也是難得一見。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