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手持響羽箭立在窗旁,尚未啟口,鹿蒼冥已滿腹怒火,對著淡菊衝口而出——

“你閉嘴!躲好。”硬是把這攪得自己心頭大亂的小女人塞到身後。

“鹿蒼冥!我警告你,你、你敢再對我兇,我、我……我就……”就怎樣?到得最後,什麼狠話也說不出口。她癟癟嘴,心裡又急又氣,偏偏沒本事推開他的背。

彷彿覺得這情況十分有趣,那女子玩弄著手中的響羽箭,竟愉悅地笑出聲來。那笑容如曇花一現,隨即收斂,再啟口時,聲音已然恢復平靜…—

“你是在乎她的,是真心在乎著。”

她望向鹿蒼冥,說著只有他才懂得的話:“我把她交給你,你萬萬不能辜負她。”道完,手中的響羽箭往後一拋,穩穩落入竹筒之中,旋身便要離去。

怎麼回事?莫非……適才是她故意試探?事情急轉直下,鹿蒼冥心中愕然,見女子要走,對著她的背影沉聲道——

“她是我妻子,誰也別想傷害她,包括你。”

踏至門口的身形陡地一頓,她側過半邊面頰,似笑非笑。

“從此……東霖探子營的名冊上,再沒有淡菊此人,她背叛東霖,已死在響羽箭之下。”

“你——喂——”淡菊教這眼前的轉變給弄傻了,心裡還有好多疑問——為什麼她要對自己格外開恩?她是師父身邊最得意的殺手,為什麼反倒幫了自己?她以為這樣就能瞞過組織嗎?未免天真。而師父又怎可能不追究?這一個個問題根本不及問出,那女子已瀟灑離去。

“蒼冥,你擋著我做什麼?”淡菊試著再次推他,力道挺大的,見他上臂的口子還緩緩溢位血來,方寸一緊,雙手不由得收了回來,嘴上卻還嚷嚷著:“你讓開啦!”

他怎可能如她的意?轉過身來,像座塔似的杵在她面前,兩眼瞬也不瞬地瞪著,神情十分複雜,瞧不出是不是發怒了。

氣炸了最好!她還管他做什麼?!哼,不說話就不說話,她也不要再同他說上一句,反正……反正他趕她走,再留不就是沒骨氣!賭氣地想著,她咬著唇跳下床,瞧也不去瞧他,身子一側,欲從他旁邊擠過。

“啊——”下一瞬,天旋地轉,男子的粗臂勾住她的腰,將她拖回床榻。

“你還想去哪裡?”鹿蒼冥陰沉沉地問。

淡菊喘著氣,鼓起勇氣道:“不干你的事,咱們切八段、切十六段、切三十二段,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她最壞的一面全教他知曉了,不走,還能如何?忍不住皺起眉,模糊地想著,心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痛呵……

這該死的女人!鹿蒼冥發覺自己既想抱住她狠狠狂吻、狠狠親熱,又極想掐住她纖細的頸項猛力狂搖一番。他真是裁在她手上,輸得徹底。

“什麼叫作不干我的事?!你是我的女人!”

聽聞這話,淡菊渾身一顫,鼻子酸酸的,眼眶發熱,胡亂地嚷了回去——

“是你趕人家離開的,叫我滾出你的視線,你、你又兇又狠,根本不聽我說……我把心裡的事告訴你,可是你不聽……你不聽,我再也不說了,你不理睬我,我也不要理睬你……我們誰也別理誰,你走開啦!”嗚嗚嗚……掉淚好醜,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

“我叫你滾,是滾出房間,讓我好好地冷靜思考,不是要你滾出鹿王府。”見她哭得可憐兮兮,他心緒跟著亂了,重重地嘆了一聲:“當時那個情況,你要我怎麼辦?若不把你趕出去,我真怕自己壓抑不了怒氣,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來。你懂不懂?!”

淡菊眼淚稍止,透過水霧定定地瞅著他,紅唇抿了抿,卻未言語。

他眉峰成巒,繼續又道——

“我最不能忍受背叛,而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親人,如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