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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近,又說:“太子御極就是皇上,到時候他顧忌您的家世,定不敢虧待了您的。何況您也沒有心上人,太子爺雖然好色昏庸,可到底正值壯年,玉樹臨風,總好過纏綿病榻形同虛設的皇上啊。”
陸妍笙喟然長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事情遠不似你想的那樣簡單。”
嚴燁存異心已久,將來大梁的變數太多,她根本無法揣摩。景晟能否御極尚且是個未知數,遑論替她這個女人打算了。可眼下似乎真的別無他法了,她被高牆隔絕在這深宮內院,根本半點法子也沒有。
這麼一想,她忽地自暴自棄起來。說到底,自己這條命早該沒了的,這輩子能活過來都是離奇中的離奇。玢兒說的沒錯,她的夫主是形同虛設的皇帝,太子再不濟也比皇帝好。她沒有心上人,也沒有為誰守身如玉的道理。
她抬起手背揩眼淚,垂下眼說,“行了,我都知道了。你說的不無道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說著微頓,語氣忽然委屈得讓人心頭髮酸,“況且這件事是嚴燁幫著謀劃的,我氣不過!他怎麼能這樣!”
這回倒是玢兒犯迷糊了,哭笑不得道,“主子,這有什麼氣不過的?太子現在是太子,今後就是皇上,嚴燁還得在大內行走,當然得幫著太子了。”
不對不對,根本不是這樣!他分明說喜歡她的麼!這會兒居然眼也不眨地就要把她賣了,怎麼能這麼壞呢!上一世把她當傻子似的耍,這一世還這樣,雖然心裡知道他一直是虛與委蛇,可臨到頭了還是讓她氣得要厥過去似的。愈想愈難過,才剛收住的淚水又開始往下掉,什麼貴妃的威儀千金的禮數都沒了,陸妍笙氣得在床上打滾,“天底下哪兒找他那麼壞的人!我恨死他了!”
玢兒不知道怎麼勸了,猛地腦子裡劃過個念頭,將自己驚了一跳。她垂下眼審度陸妍笙的形態,忽然半眯了眸子道,“主子,您這模樣不對勁啊——”說完大大的啊了一聲,“我的祖宗,您該不是喜歡嚴掌印吧!”
像是被燒了尾巴的小貓,她嗖地一下從牙床上坐起來,面色一陣青紅一陣慘白,神情複雜得難以描繪,怒喝:“瞎說什麼呢!這樣的話也能胡謅麼!”說完刻意柳眉倒豎惡狠狠地瞪著玢兒,那丫頭也直勾勾地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倒是她沒由來的心虛,嗓門兒拔得更高了,“快給本宮出去!”
她自稱本宮,這是又抬出貴妃的駕子來了。玢兒眉頭皺得更緊,心中隱約想到了什麼,卻也不再多言,只轉身拉開殿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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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的紫禁城,誰的話也沒有大掌印的抵用。嚴燁發了話,當得上大半道聖旨,愁緒萬千也沒用處,該來的仍舊如約來。
辰時剛過,敬事房的太監便到了永和宮,交代了一番事情,果真是要陸妍笙準備著夜裡往養心殿給萬歲爺侍寢。
這一日過得尤其漫長,她彷彿驟然間成了死牢裡等待行刑的囚犯,惶惶不安,心頭鬱結難以對人道。她心頭的滋味說不清,像是憤懣又像是傷心,亦或兩者兼有。無論出於哪種考量,要一個姑娘把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給一個不喜歡甚至厭惡的人,這其中的苦處簡直難以言喻。
死麼?不是沒想過,取條綾布往房樑上一扔,脖子伸進去凳子一踢,三千煩惱就全都成了身後事。可她不甘心,老天爺讓她重新回到世間走一遭,這是多大的幸運,她還沒有扭轉上一世的死局,還來不及取了嚴燁的性命,她不能死,暫時不能死。
認了吧,既然沒有辦法改變,就只有另做打算。她心頭一沉,今晚一過自己就是太子的人了,其實轉念想想,也許是件好事,她自己一個人對付嚴燁著實太難,若是將來身後有了太子,指不定還能有一絲勝算。景晟是個草包,她只需一個眼神便能使他暈頭轉向,利用他對付嚴燁,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