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燁低頭瞧著已經整個趴在他懷裡的姑娘,“娘娘不是想睡了麼?”

哦,原來是嚴燁呢。

陸妍笙的酒勁兒已經發揮到極致,她迷迷糊糊地忘了很多事,忘記了自己被他害死在冷宮,也忘記了自己已經重生了一次。看到嚴燁,她理所當然地以為這裡是當年的鐘粹宮,而他伺候自己睡覺也成了很正常的一件事。

她糊里糊塗地想著,口齒不清地說,“是啊,我很困了,要睡覺。”

嚴燁便又扶著妍笙朝牙床走,她的身量高,肉卻沒幾斤幾兩,渾身輕輕盈盈的,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扶上了牙床。背後柔軟的觸感令渾身都放鬆了幾分,她大大咧咧地踢掉兩隻繡鞋在牙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來。

他頗無奈,只得彎腰將她的緞面繡花鞋端端正正地擺上腳踏,又起身將她的小胳膊小腿擺正,將手和腳都塞進丹鳳朝陽錦被裡,接著便俯下身替她掖被。

忽地,陸妍笙猛然睜開了雙眼,雙臂抬起來勾住他的脖子。

嚴燁眼中透出些許驚訝,顯然是始料未及,一貫清冷的面容也浮起一絲錯愕,深寂的眼盯著她,試探著喚了句,“娘娘?”

她的眼睛亮亮的,絲毫也看不出是已經喝醉了的人。然而她卻是真的醉了,且醉得非常不輕,因為她在下一刻忽然嘟起了那張嬌豔欲滴的小嘴,湊近他,咕噥著,“我要親親。”

“……”

恐怕沒有什麼事比這更令嚴燁驚訝了。他挑著眉,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一張小臉,她的紅唇翹得高高的,雙頰紅撲撲,就像一個熟透的果子。前幾回都是他戲弄她,怎麼這回倒被她調戲了?

嚴燁雙手撐在她枕頭兩側,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眼中的錯愕也已經消逝,只微微嘆出一聲氣,很好心地提醒她,“娘娘,臣是嚴燁。”

“我知道啊,”陸妍笙很鄭重地點點頭,她當然知道他是嚴燁啊,不然以為他是誰?這人今日怎麼了,怎麼這麼扭扭捏捏像個大姑娘似的?妍笙不樂意了,既然不從,那就霸王硬上弓好了。腦子裡將將冒出這個念頭,她的雙手卻像是有意識一般勾著他的脖子往下拉,猛地將小嘴印在了那張薄唇上。

嚴燁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唇上的觸感很柔軟,她離得太近,陣陣馨香不住地鑽進他的鼻子。

妍笙親過那張漂亮的嘴唇後似乎還不滿足,她伸出紅豔豔的小舌頭舔了舔,又在他的下唇上咬了一口,接著便很是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輕聲地呢喃道,“唔,我好睏呢……你今天怎麼這麼害羞?”

嚴燁知道她已經醉得分不清東西,略帶著一絲逗弄的味道,靠近她小巧的耳垂低聲道,“臣不是害羞,只是受寵若驚。”

她笑起來,渾身輕微地顫抖,將頭埋在他的頸項間,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好聞的烏沉香,只覺睏意漸漸地襲來,含糊不清地說,“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明兒個記得早點過來……”

醉酒的人入睡極快,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而規律,嚴燁失笑,伸手將她細細的胳膊從脖子上掰下來,又替她掖好錦被,接著便直起身替她放下床帳,這才緩緩轉身走了出去。

音素見他出來,心頭終於長吁一口氣,垂著頭恭敬道,“廠公。”

嚴燁抬頭望了望天,並不看她,只說,“你哥哥去了旬陽,約莫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說罷又側過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