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決定,不告訴他。

“正月,你說他們一個一個,都這般神神秘秘,到底還當不當我朋友。”謝芷跟正月抱怨,誰想,正月回:“公子,只需把孟公子當朋友便足矣。”

文佩哪裡不好?怎麼正月和孟然都不喜歡他,謝芷納悶。

日漸寒冷,得繳碳錢,也得添置寒衣,樣樣需要錢。一早,謝芷翻箱倒櫃,再沒翻出一個子兒,他拔下頭上的玉簪,遞給正月說:“把它當了吧。” 正月搖頭不肯接,哀求說:“公子,這不能當啊。”謝芷黯然,低語:“我也捨不得,可是正月,我讀書剛有點眉頭,豈能半途而廢,過幾天我爹救急的銀子過來,就把它要回來。” 正月仍是不肯,紅著眼說:“公子別瞞我,你壓根就沒寫過家書,這當了一件又一件,身上一樣裝身的物件都沒有,還不知道別人要怎麼說呢。”謝芷又悲哀又氣憤,把簪子塞到正月手裡,叫道:“你身為我書童,卻連我的話都不聽,他人的取笑還少嗎。” 正月跪在地上,臉上已全是淚,說著:“那趕我走好了。”謝芷滿腹的淒涼無處道去,又見正月這般忤逆,氣得淚水直流。

兩人在房中的動靜不小,早被隔壁的李渢聽到,喚李興前去打探,李興回去說:“主僕二人在哭窮,謝芷叫正月去當簪子,正月不肯。”

今早羅大進不在,昨夜出去,到現在還未返回,否則謝芷哭窮這段,得被他添油加醋,說得滿院人都知道。

謝芷傷心,早讀沒去,直到早講時,他才驚訝發現學堂上空出好幾個位置,羅大進不在,文佩不在,竟連孟然也不在。今日小考,除非萬不得已,學子絕對不會缺席。

作者有話要說:

☆、(修訂)日暖藍田玉生煙 第五章(中)

夜晚下山,山路難走漆黑不說,也違反山長的規言,一般不會有學子敢這麼做。昨夜,孟然在藏書閣裡蹭光讀書,抬頭正好見窗外,文佩和羅大進走過,兩人的書童跟隨,但沒有提燈籠。孟然把書收起,緊隨其後,笑道:“兩位是要下山去喝酒嗎?不捎下小弟?”羅大進見到孟然,明顯不悅,囔囔:“去去,沒你事。”文佩神色不改,笑回:“我與羅兄有事要談,實在不便。”孟然失望地搖頭,嘆道:“蹭點酒喝也真難,你們走吧。”文佩與羅大進加快腳步,朝門口走去,身後孟然略作思索,抬步跟上。羅大進趕他,孟然卻說:“我思酒自個下山去,礙著你什麼事?文佩,你說是吧?”文佩不好發作,默不發言。

六人下山,出書院,小燕才點上燈籠,在前領路,他身後是文佩、羅大進及羅的書童小真。孟然和小青沒和他們一起,但那樣子,分明是緊緊跟隨。孟然模樣悠哉,可讓小青為難,剛出院門,小青便低聲跟孟然說:“公子,哪還有餘錢去喝酒。”孟然回:“我自有餘錢,無需掛心。”小青心想,公子該不是要把碳錢拿去當酒錢吧?這可真是胡鬧。

來到山腳,眼前燈火通明,熱鬧的街道呈現在眼前,文佩和羅大進前往一處酒肆,酒肆外有秋池風亭,兩人在風亭落座,小燕去安排酒菜。孟然讓夥計搬桌椅出來,坐在酒肆外,遠眺文佩與羅大進,不時還見小燕或夥計端著豐盛的菜餚,從他身邊走過。孟然摸出十文錢,叫了壺酒,一碟炒豆,在那咔吧咔吧地吃。

遠處,風亭酒菜上齊,小燕過來邀請孟然過去,孟然笑回:“那恭敬不如從命。”起身跟上,又讓小青把他的酒和那碟寒酸的炒豆一併搬過去,小青沉著臉,欲言又止,他家公子今夜真荒誕。

風亭上,滿滿一桌酒菜,孟然欣然落座,朝文佩與羅大進拱了拱手,羅大進冷哼一聲不理會,文佩說:“燃之,獨自一人飲酒未免太孤寂,還是過來一起閒侃。”孟然嘿嘿,“正是正是。”他忙著把自己那壺酒和一碟炒豆擺在身前,又拿筷子往裝燒雞的盤中,夾來塊雞腿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