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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道那個老傢伙還想把它給買了呢。他媽的,這人忒不是個東西了,我把地荒了也不賣給他個狗日的。”
陳文孝說:“怎麼著,你到現在還記恨著他呢?”
“我記恨他一輩子,到死都忘不了,我早晚得幹他一傢伙,王八羔子。”
第四章 患難兄弟(6)
陳文孝用手指點著狗蛋,笑,“嘿嘿,好好,好你個狗蛋哩,我看你小子一準能行,有股狠勁,就這樣,憋著勁跟他幹一傢伙,我保準你狗蛋終會有一天苦盡甘來,我說你這輩子能享大福,你信不?”
“我?”狗蛋用手一指自己,呵呵地笑,“享個豆腐吧!”
“是啊,就你。”陳文孝態度嚴肅,目光如炬。
“就咱這樣,上無片瓦,下無錐地,連個媳婦都混不上的主兒,沒兒沒女的,老了不讓狗拉吃了,就把香燒到天上了,還享福,享哪龜孫的福去啊?”
陳文孝說:“你這麼說就不對,哪個敢說你狗蛋娶不上媳婦,我看那個桑梓堡的杏兒就是不錯的一個姑娘,人家不照樣對你投懷送抱?”
“你,你,這事兒,你聽誰瞎說的?”狗蛋像叫針給紮了似的,一下子從凳上站了起來,臉上陰得都能滲出水,氣得鼻子呼呼直喘熱氣。
陳文孝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一句話就像針一樣刺痛了狗蛋的心,正如一條本來就沒有癒合的傷疤,卻叫人又猛的一下撕裂,狗蛋的心都要滴血了。
“你甭管我聽誰說的,有沒有這回事?”
狗蛋說:“有沒有,以後都不要再提,省得咱兄弟到時為這事翻臉,做不成朋友。”
陳文孝說:“你看你看,這就是你狗蛋,一個真實的你,既勇敢又懦弱,這也是你的悲哀,當受到壓迫時,敢豁出命拼個魚死網破,可真到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上,明明是放在自己眼前的幸福,可又不敢去爭取了。”
陳文孝的語氣不急不緩,卻句句說到了狗蛋的心坎。是這樣嗎?狗蛋反問自己,又一個聲音在回答他,說是,你狗蛋不正是這樣一個人嗎?既然是實事,那狗蛋就無言以對,憂傷地低下了倔強的頭。
“狗蛋,你再想想,都是個人,都是爹生父母養在這個世上走了這一遭,憑啥有的人,就比如陳嘉道吧,他家就有良田百畝,而你卻連個活命的地兒都沒有呢?你常年在咱這個山溝裡不出去,是不知道,有機會你到大城市裡看看人家那些跟咱這麼大的青年都在幹啥,都在風風火火地鬧革命哩,國民革命的目的就是廢除封建專制統治,平分地權,實行耕者有其田,砸破那種勞心者食人,勞力者食於人的不合理社會舊制度,這就是三*義裡的民生。”
狗蛋有點茫然地看著陳文孝,“我聽不懂你說的啥三*義,啥民生?你別管他什麼主義,咱老百姓整天餓得兩眼發晃,這咋說也不是個好主意,可我聽懂了耕者有其田這句話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普天之下,那些只要有能力幹活出力的人就理應有地種,有飯吃,再也容不下那種富人們有地種不完,有糧吃不完,可咱窮人卻一年到頭餓得發慌的世道了?是這意思嗎?”
陳文孝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我說的咋樣,你狗蛋人靈光著呢,咱們下一步就是要把那些地主老財的地兒給奪過來分給那些沒地的窮人。”
啊!狗蛋十分驚訝,一臉的錯愕,這話他可真是第一次聽人說,他其實原先也有過同樣的想法,可他沒地兒說去,也不敢說,他沒想到今晚,陳文孝卻跟他說了,要知道,他自己家就佔了很多田地,他的親爹就是個地主老財啊。“文孝,聽你這口氣,莫非你就是咱鄉下人正在傳說的分地黨嗎?”
文孝一揮手,一臉不屑,“你別管我是啥黨,你說我說的在理不,有人撐得撐死,有人餓得餓死,這世道是不是得換?” 。 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