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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
狗蛋說:“信信,我信,不用你攆,我自己走,行不行?”
就這樣,狗蛋就扛了行李,回頭看了看東廂房裡還在哭鬧的杏兒,一咬牙,揮淚離開。
半個月前,狗蛋正撅著屁股,用鍬給自己的那半畝地鬆土,冷不丁地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他,狗蛋回頭一看,“咦,文孝。”狗蛋又驚又喜。
第四章 患難兄弟(5)
陳文孝是陳家灣二號能人陳炳先的兒子,其家財聲望僅次於村保長陳嘉道,家裡擁有良田不下百畝。牛馬羊也是成百上千頭數,是陳家灣數二號的大財主。
陳炳先人雖有錢卻不像陳嘉道那樣飛揚跋扈,他很得人心,逢到災年荒景的,經常無償地救濟一些鄉鄰,是個很有口碑的人。陳文孝大狗蛋兩歲,兩人打小玩到大,關係鐵得不行,幾年前陳文孝考到了保定中學,於是很少在家,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你啥時來的,文孝?”
“昨兒剛來。”陳文孝一笑,臉上有兩個好看的酒窩,陳文孝長得一表人才,清瘦白淨,穿一身淺藍色的中山裝,留著新式的方明頭髮,後邊長長的頭髮在後脖頸上披著,白色的金絲邊眼鏡後面,一雙眼睛,透著文化人特有的深沉與睿智。
“好啊,好啊,咱倆可好長時間沒見過面了。”狗蛋扔了鐵鍬,笑著拉了陳文孝朝地頭溝坡處樹蔭走去,“這回,說啥你在家可得多待幾天。”
陳文孝說:“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狗蛋一愣,“咋哩,你不上學了?”
陳文孝點點頭。
“咋回事?”
“不咋回事,晚上你有空嗎,來俺家玩吧。到時我再詳細跟你說,咱兄弟倆好好聊聊,轉眼都幾年沒見著了,過得可真快。”
“可不是。”狗蛋也為時光飛逝短嘆,“行,晚上我有空去你家找你。”
“那我先走了,狗蛋。”陳文孝跟狗蛋道了別,轉身走了。
狗蛋望著文孝的背影,久久發呆,他迷惑地自語道:“放著好好的學咋就不上了呢?”
狗蛋一個人過,晚飯也簡單得要命,都是中午的剩飯和饃饃,熱了就能吃,一推碗,就出了屋,外邊的天完全黑了,他順著街中心的那條東西大街走不多時,就朝南一拐,到了陳文孝家的院門前,狗蛋敲了門,開門的是陳文孝的母親,“喲,狗蛋。”
狗蛋嘿嘿地笑,“嬸,文孝呢?”
文孝媽說:“在樓上洗頭呢,你吃了嗎?狗蛋。”
狗蛋說:“吃了,嬸,我吃了才過來,我聽說文孝來了,找他閒聊聊。”
文孝媽就衝樓上喊:“文孝,狗蛋來了。”
文孝從屋裡伸出頭,頭上還搭著毛巾,毛巾上還滴著水珠,“上來,上來,狗蛋。”
文孝三下五去二用毛巾擦了頭髮,忙著給狗蛋挑了門簾,“狗蛋,甭客氣,隨便坐。坐床上,坐床上。”
狗蛋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蕩滿塵土的粗布衣裳,再看看文孝床上鋪著的絲綢被面,就有點不好意思地在挨著床的一條長凳上坐了。
“狗蛋你先坐,我給你倒水啊。”
“你甭忙活了,文孝,我剛吃過飯。”
陳文孝倒了杯釅茶遞給狗蛋,“狗蛋,聽我娘說,你現在一個人過是嗎?吳二叔啥時候出的事啊?”
“啊,現在我一個人過。”狗蛋說,“我叔沒了都兩年了。”
“你守著那幾分地,靠打土坯熬活,一年到頭能吃飽飯嗎?”
狗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神情蒼老得跟他的年紀很不相配。“咳,還吃飽呢,這年頭不餓死就阿彌陀佛了,我那幾分地一年到頭,不是旱了就是澇了,秋忙夏收的,壓根就打不出多少糧食,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