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殷遲仍不放過他,又問:「若換作了你,你會怎樣?」
康浩陵一愕,想了好一會,才道:「我不會走。若是我師父、義父這樣待我,憑著他們的恩情,我也該拿命去還。那位『大哥』雖然不是父親,總也是主子。」殷遲道:「縱然教你心愛之人傷心,也要這麼做?」康浩陵又想了一會,道:「我現下還沒有心愛之人。若是有,我自當替她找尋最好的歸宿,讓她忘了我。要麼就不要認這個主子,既然認了,這個『義』字就得拿命去守。」
殷遲揚眉道:「往而不復,算甚麼道義?到你有所牽掛之時,就未必這樣想了。」康浩陵微微一笑,道:「你年紀這麼輕,怎地說話像個老頭?我自己不走,沒說天下人都得死守啊。若是你覺得走了的好,我也幫你。如果有人負了你,我也覺得你無須對他講義氣。」
殷遲弄不明白這當中的分別,臉現迷惘。康浩陵道:「我自己怎麼做,跟朋友怎麼做,是兩碼事。我自己不願意辜負『大哥』,這是道義;至於朋友做些甚麼,只要他不幹壞事,我都幫他,這也是道義。」頓了一頓,笑了起來,道:「說得跟真的似地。咱們誰也不是那徒兒,這麼認真幹甚麼?說故事罷,這徒兒與他的心上人,後來自然是結成良緣了?」
殷遲無聲長嘆,道:「是啊。他們出走不久,那姑娘便懷了胎。這徒兒在新婚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出遠門去見一位生平知己。這一去,直到孩子出世,再也沒有回來,孩子始終也沒見過爹。」康浩陵為他話聲中的哀傷所感,不敢亂說話,訥訥地問:「為為了甚麼?」殷遲道:「那位知己,將這徒兒給殺了。」
康浩陵出其不意,吃了一驚:「不是知己麼?怎麼怎麼」
殷遲語調毫無波瀾,道:「沒有人知道真正原因為何。」康浩陵又問:「這知己是那『大哥』派來的?」殷遲搖頭道:「決計不是。雖說兩人頗有淵源,但此事發生之時,兩人已經再沒瓜葛了。」康浩陵道:「該不會是那大哥暗地裡買通了那知己?那徒兒曾任殺手頭子,他一出走,大哥定然要追緝他的。」他在南霄門與李繼徽的薰陶下成長,於人心險惡,不免多聽了不少。他聽人說起江湖傳聞、又或是耐著性子讀書時,頗為憎恨這等扭曲故事,但他越是厭惡人情翻覆,李繼徽越是要他牢記陰謀詭計的可怕之處。
殷遲身子一顫,他從沒想過這事。長久以來,從錢六臂的敘述之中,他只道江?和殷衡當年是一言不合,江?仗著武功高強,出手不知分寸,才會殺了殷衡以絕後患。無寧門諸人與江?當年是相偕退隱的同伴,從未揣測過李繼徽在幕後操控的可能。應雙緹本性單純,長年沉浸憂鬱之中,更不會去做這等聯想。
康浩陵見殷遲抱著一酲酒楞楞出神,幾次伸手跟他討酒罈,殷遲全無反應,便像自己中了「冰浸沙」一般僵硬,更有些顫抖,有點過意不去,道:「我隨口說說的,你別當真。義父總說人是很可惡的,可說是這樣說,我瞧人性沒這麼糟。你看我,看你自己,有這麼壞麼?哈哈!」說到最後一句,又恢復了輕鬆自在。
殷遲聽若罔聞,心想:「我殺西旌赤青兩派的舊人之前,要先調查清楚。倘若李繼徽是當年主使,此人便要跟江?一同伏誅他是名震一方的將領,身邊多少親軍,心計又如此深沉,要殺他可不容易。不過,我連蜀國皇帝都行刺過,還怕他一個節度使?」喝了兩口酒,腦中反而略覺清明,又盤算:「嗯,須當捉住一兩個李繼徽特別在意之人,做為要挾。他既然不顧惜西旌諸人的性命,我去對付大頭目王渡,是不管用的,若是能挾持他的家人,或許便有幾分把握。要殺他是難些,要捉到他的兒子妻妾,就好辦一點。」
計算已定,展顏向康浩陵微笑道:「多謝你。我從沒想到這上頭,幸得你提醒我。我我真的要多謝你。」康浩陵只當他說的故事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