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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氣味。”
他不知道,在他們相識的第一天,他便是蒙著臉的,她只能聞到他身上所散發的味道。那種氣味是薄荷中帶著些許硝煙的味道,很是特別。
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一個女人最隱秘的直接,如此而已。那一天,同樣是在南京府,卻是樹林子後頭的那件雜物室裡,他為了影藏她,亦是如此曖昧,那種心驚肉跳、渾身如火燒般的感覺,她又如何會忘掉?
不要問她為什麼,她能感覺,卻說不上來。前世哪本書上曾說過?你若愛過一個人,許多年後,你興許會忘了你們相處的片段,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甚至,忘了他的臉,但是,你唯一無法忘懷的是那個人的氣味,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味道。
在寶齡,那是一種感覺。從今往後,無論會不會還有一個人,與他的容顏一樣,卻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
紹九似乎微微一怔,隨即若有所思:“氣味?原來是氣味。”
出賣他的,竟是氣味麼?
他的確不想要她看到自己,所以才矇住她的眼睛。就如同方才在黑暗中,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得清楚,但他依舊沒有鬆開手,彷彿只要一鬆手,她清澈的眼底便會將他內心所有不敢面對的情感倒映得一清二楚。
而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隱藏在他內心深處。
當他決定了來找她,有那麼一刻,他竟會想:當她看見是他,是不是會不願意跟他走?之前她的回答還是那麼清晰地在他腦海裡。她說,她自然是愛阮素臣才嫁給他,她不會跟他走。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她那麼不自信。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習慣小心地謀劃、大膽的前進,一直習慣所有的事都被掌握,即便有差池,也是他所預料到得。從沒有這麼一刻,他無法確定一件事。
不,不只是確定。在他內心深處,竟隱隱有種——害怕。
害怕開口又是拒絕。
他不是沒有求過人,相反,只要值得,他不在乎放下自尊去求一個人。然而,那些都不同。在那個院子裡,是他唯一一次放下所有算計、城府,只按照自己的意願讓她隨他走。只那麼一次,沒有過多的思考,說出的一句話。那句話說的雲淡風輕、他的笑亦是漫不經心,然而,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與任何時候都不同。一向圓融、處事不驚的心,竟有片刻的艱難。
紹九靜靜地望著寶齡,在她還未開口之時,他便緩緩地開口道:“不會,我不會再用那種方法。”
那並不是多麼巧妙的方法,甚至——有些愚笨。他從未用過那樣的方法,也不會再用第二次。甚至,直到現在,他還無法想象,自己會用那樣的方法。
為什麼呢?分明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然後順利地帶她離開,在內憂外患下,給予阮素臣致命的一擊,這本是他的計劃啊。然而,為什麼,當他想要呼喊時,他竟會……
是為了要封住她的嘴,不讓她出聲,不引起其他人的關注。紹九這樣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還可以有其他的方法。他已經將她帶到了床底下,機關便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甚至可以在屋外的人闖進來之前便按動機關,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帶走。
然而,那一刻,他像是平生第一次失去了控制,貪婪地眷戀著那一絲柔軟的溫熱。
他說的很輕,寶齡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他方才說了什麼?不會再用那樣的方法?想起那種方法,她臉頰又忽地燥熱,幾乎要燒燬所有的神智。
隨後,她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盯著他:“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能不能告訴我,紹九,你究竟要幹什麼?”
“這裡是密道。”既然已被發現身份,紹九亦不打算隱瞞,望著她,目光流轉著輕輕地波光,“我想要做的,便是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