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不願意他來接你啊?」

「你不是要送我嘛。」

紀棗原沖她一彎眉,「總不能讓你白起這麼早吧。真丟下了你,我會很愧疚的。」

才不會。

「……我沒關係的。」

季圓音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髮,「我打擾你們相處,也會很愧疚的。」

「這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跟謝夏諺同桌這麼久,都快相處煩了。再說了,他搞不好還巴不得不來接我呢,也省了要跑大遠路馱著一個傷患騎腳踏車。」

「怎麼會!」

女生立馬反駁,「謝學長那麼喜歡你,肯定很想來接你才對。」

這話一出,哪怕是早有心理鋪墊的紀棗原,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噗嗤一笑:「誰跟你說他那麼喜歡我了?」

「……謝學長自己說的啊。」

「啊?」

「就是,」

季圓音頓了頓,彷彿很不好意思似的垂下了眼眸,「昨天晚上謝學長說他有喜歡的人了,那我覺得,肯定說的是表姐你才對。」

「不肯定哦。」

紀棗原擺擺手,「那傢伙女人緣好的很嘞,鬼知道喜歡誰。男人心思千變萬化的,在沒說白之前,那就是兄弟情。」

……沒有很果斷地說死。

一下把季圓音原本都快準備好的「真情表白」給攔在了喉嚨裡。

她本來還想,如果紀棗原害羞說她和謝夏諺沒關係或者她不喜歡謝夏諺的話,她就先發制人傾訴衷腸,最起碼也能佔個道德上的上峰。

結果沒想到,對方還挺會打太極的。

不過,最起碼也沒承認。

那就說明,他們的關係至多也就是在曖昧階段,暫且緩一緩也沒事。

季圓音在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

她注視著紀棗原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微笑道:「我扶你表姐。你放心,我也會騎腳踏車的,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教室。」

「好嘞。」

——話雖是這麼說。

但實際上,到了最後,還是謝夏諺把紀棗原給拎回座位上的。

倒不是因為季圓音爽約了。

而是,他們在校門口艱難前行的時候,偶遇了一位熱心市民謝路人。

紀棗原攙扶著季圓音的胳膊,偶爾一瘸一拐,偶爾一蹦一跳,跟演滑稽戲似的往學校內前行,路過校門口值周生時,果然被檢查老師給攔住了。

「紀棗原這是怎麼啦?腳受傷啦?這位女同學扶不扶的動的啦?」

檢查老師滿臉的擔心,反覆看了瘦弱的季圓音好幾回,最後還是朝旁邊揮了揮手,「謝夏諺,你過來,送一下你們班同學回去。你是男孩子,力氣也大一點,背紀棗原上個二樓總可以吧?」

紀棗原驚愕扭頭。

然後就看見了從保安室裡慢吞吞走出來的謝夏諺。

……

「你怎麼會在保安室?」

後來回到班裡後,小紀同學坐在椅子上,狐疑地望著自己的同桌。

她同桌一本正經地回答:「吃早飯。」

「你為什麼要在保安室吃早飯?」

「學校不是不允許帶食物進校園麼。」

……是。

話是這麼說。

但正常情況下,只要你不大喇喇地把食物拎在外面,每個值周生包括教導主任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吧。

「所以你就乾脆在保安室把食物給吃了?」

「嗯。」

少年的語調懶洋洋的,彷彿只是說人渴了要喝水一樣天經地義,「保安室有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