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西洋佬兒都是這麼打架的?朝著別人臉上吐口水?”被一口汙血噴到臉上的老魏怒不可遏,那團東西不可避免地噴濺到了魏潰的呼吸道中。

而像烤串最頂端搖搖欲墜的肉塊一樣被挑在戟尖上的修普諾斯則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在魏潰的臉上留下了一個血色的掌印,然後那支被折成兩段的手臂便耷拉著落到了地上。

“這都什麼人啊……打個架還玩埋汰的。”老魏趕緊扯開一塊衣角把臉擦乾淨,如今的他在經歷了與海格力斯和食人虎的殊死對決、先後得到殘猿與神劍的傳授點撥之後已然成長到了一個不可估量的地步。平心而論,如果那天埋伏泰平鏢局的九人撞上的是魏潰,就算是一擁而上,只要魏潰不想活,那在場的人當中包括他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當然,這是在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將狂化推至頂峰的情況下,而自從神劍前輩對於魏潰展開諄諄教誨之後,他也開始刻意地鍛鍊自己不再依賴於這兩敗俱傷的招式了……事實上魏潰也早已領悟到“狂化”對於身體經脈有著近乎不可逆的損傷,每一次催動這股暴躁的鬥氣都是在將未癒合的傷口再度撕裂,而且這種影響甚至已經波及到自己的思維,處於狂怒之下的他愈發難以抑制自己亢奮的衝動就是一種佐證。

自從神劍嶽浩然警告魏潰注意自己的修煉方式之後,魏潰也交出了一份讓自己覺得差強人意的答卷——最初他幾乎在嘗試的瞬間就因為難以控制力道將脆弱的樹枝折斷,而又有幾次因為樹枝的紋絲不動險些將自己的理智給拋棄,最終在第八次試煉當中他完成了既定的目標,而這場試煉也讓魏潰對於“絕頂”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那十根樹枝竟然皆有嶽浩然真炁餘威附著其上,這才使得魏潰的拔樹枝活動進行的如此艱難。

雖說這一戰並不是一場難以應付的惡仗,但還是差點讓魏潰不由自主地使出老招數,險些失去理性——這其實也說明戰鬥和訓練其實是兩碼事,魏潰對於自己意志的掌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

這是一個隱患……非常大的隱患。

黑海商會的雙雄一死一逃,餘下的人也都紛紛失去戰意,或四散而逃或倒戈卸甲,而鏢師們也終於能騰出手來安心救火,魏潰則主動承擔起了打掃戰場的責任。

“哎……”老魏環顧了一圈,立刻就意識到了兩件事——其一,是一個容易被人忽略的細節,那就是早上擄來的徐父消失了,這老頭腿腳還挺好,定然是趁著一片混亂之際甦醒然後悄悄跑路了;至於另一件事就比較麻煩了……這火情不小,已經有蔓延到附近民居的勢頭,史孝文加上自己兩個人定然忙不過來,還得安排人救火。

早在兩撥人甫一相逢,賀難就從黑海商會到來的方向意識到了問題,風往西吹,這些人又是頂著風來的,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們的目的是焚燬整條街道,所以賀難要史孝文答應他的事情就是“你可以不幫忙打架,但至少去幫忙救人救火——就這樣想著,魏潰突然一拳砸向了泰平鏢局的大門。

只聽“砰”的一聲,那幾寸厚的銅皮實木大門上被這一拳給穿了個窟窿,震天的鳴響把鏢師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魏兄,你這是……”被鬱局主留下守家護院的鏢師都以年輕小輩居多,對魏潰的人品武功都很尊崇,但眼見著魏潰給大門開了個口子,一時間卻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事實上,就連老魏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把拳頭揮出去了,但他一時間也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便臨時編了個理由道:“這門反正也是燒了,到時候還得換新的,我尋思著環境嘈雜怕你們聽不見我說話——咱們先分出去一撥人幫著周圍百姓安置一下,該拆的拆,該挖的挖,免得這一片兒最後全給燒沒了。”

魏潰這話也有幾分道理,所以眾人也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