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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屜裡的剪報上了解到的。母親的梳妝檯抽屜是一個奇怪而秘密的地方,裡面裝滿了破裂的玫瑰念珠、丟棄的聖徒牌和聖卡以及一尊左臂殘缺的小耶穌雕像。母親沒有想到我們敢去碰那些破爛的聖品。
在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幾乎每天都會涉足那個可怕的聖地,痴迷地閱讀那篇文章,尤其是那一行字:“警方推測,他菸斗中飛出的火星導致油管漏油處起火。”菸斗是我送給他的父親節禮物。在此之前,他甚至從來沒有抽過煙。每當我想起父親,我就會想到“可疑”這個詞,想到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就在世界各地的人們——我、邁克和母親——在教堂裡把聖灰抹在額頭上的時候,我的父親卻化成了灰燼。然而,這不過是命運眾多嘲弄中的一部分罷了。“是的,我當然記得你。”我聽到休朝話筒裡說,我的思緒被猛地拉回到電話上,拉回到這個朦朧的早晨。他說:“是的,我們很好。你那裡怎麼樣?”這聽起來不像是病人。也不是我們的女兒迪伊,這一點我能肯定。從他講話的正式口氣中我可以聽得出來。我不知道是不是休的某位同事,或者醫院裡的某位實習醫生。他們有時會打電話來請教病例,但是,通常不會在早上五點鐘。我從被單下面溜下床,赤腳走過房間來到窗前,我想看看大雨有多大,會不會又灌進地下室,把熱水爐上的指示燈沖壞。我望著窗外冰冷瓢潑的大雨、淡藍色的霧氣和已經漲滿了水的街道,打了個寒顫,希望我們的房子更容易暖和起來。當我們購買這棟又大又不實際的房子時,我幾乎把休給逼瘋了。儘管我們在這房子裡已經住了七年,我仍然拒絕批評它。我喜歡那十六英尺高的天花板和鑲有彩繪玻璃的楣窗。還有那個塔樓——天哪,我太喜歡那個塔樓了。多少房子有這樣的塔樓呢?你必須爬上塔樓中一段旋轉樓梯,才能到達我的藝術室。我的藝術室是用三樓閣樓改造出來的,有一面陡斜的天棚和一扇天窗——非常僻靜和迷人,被迪伊譽為“長髮姑娘的塔樓”。她總是拿它來調侃我。“嘿,媽,你什麼時候會把自己的長辮子放下來呀?”那是迪伊頑皮的時候,迪伊就是那個樣子,但是,她的意思我們倆都明白——我已經變得太封閉自守了。太傳統了。去年聖誕節,當迪伊在家的時候,我在冰箱上用磁鐵貼上了一幅蓋瑞·拉爾森的漫畫,宣告自己是“世上最偉大的母親”。漫畫中,兩頭奶牛站在田園詩般的牧場上。一頭奶牛對另一頭奶牛說:“我不管別人說什麼,反正我不滿足。”我是想開一個小玩笑,逗逗迪伊。我仍然記得,休看過之後大笑起來。休一整天把人當作羅夏墨跡測驗來解讀,他竟然沒有看出任何門道來。倒是迪伊在漫畫前佇立良久,然後,她朝我怪怪地望了一眼。她壓根兒沒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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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美人魚椅子(3)
說實話,我一直感到煩躁不安。那是從秋天開始的——一種時光流逝、被耽擱和禁錮的感覺,我甚至連藝術室都不想上去。這感覺會像沉在海底的貨櫃一樣突然浮起來——牧場上的奶牛出人意料的不滿足。不停地咀嚼同樣的芻草。隨著冬天的降臨,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當我看到一位鄰居在房前的人行道上跑步,我就想象他正在為攀登乞力馬扎羅山進行訓練;或者,我讀書會里的一位朋友,逐個細節地講述她身上繫著橡皮帶,從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