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不曾改變。

沈跡很無奈,任由盛璽的視線洞穿自己,他的狀態很像被噩夢魘住了。

現在怎麼辦?

她想了想,打個響指。

下一秒,夜風灌進寬鬆的袖管,冷風過境,寒意襲來,盛璽打了個噴嚏。

再看沈跡時,少年眼底的鬱色漸漸退去,看樣子是徹底清醒了。

“你好點了嗎?”沈跡擔憂地在他面前招手,晃來晃去,順帶拍掉他發頂壓根不存在的灰塵。

“嗯。”盛璽如夢初醒,藏在袖袍裡的十指逐漸攥緊,眼前諸多景象都在告知他,一切並非鏡花水月。

隨即他猛地抬頭,又問:“今晚不回搖光宗嗎?”

空氣裡流動著馥郁的花香。

“遲蓮約了我們吃飯,他們已經在路上了。”沈跡抬了抬下巴,難得俏皮,“所以今天破例,你可以多吃點。”

方才還喪氣著,耷拉腦袋的盛璽眼睛陡然亮了,這時候沈跡總是會幻視他是一隻毛茸茸的熱情小狗。

她揉了揉他發頂,手感上佳,依舊不忘警告:“僅限一包酸棗糕。”

酸棗糕的味道沒話梅好,盛璽癟了神色,悶悶地應和她:“…好吧。”

“還有。”

“剛才,”沈跡很猶豫,但終於下定了決心解釋,“我讓你回去看信,沒有別的意思。”

盛璽豎起耳朵,聽她講話。

沈跡被他盯得捂住臉,氣勢漸減,聲音越發微弱。

“只是因為我本人在這…當著我的面念出類似遺囑的話,我會很尷尬的。”

畢竟,當初她做了那樣的選擇,就沒有想過餘生能夠見面。

說完這番話,沈跡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她沒敢看盛璽的臉色,但是好半晌沒得到對方的回應,她正詫異,耳側傳來四個字,輕若柳絮。

“我知道的。”

沈跡想問他怎麼就知道了,話未出口,盛璽把腦袋轉了過去。

“就算不看那封信,你想說什麼,我一直都知道的。”

*

曲存瑤和謝源玩完一把牌,月色正好,遲蓮與百里凝已定好吃飯的酒樓。

等了好久,時見樞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即便如此,他保持著火眼金睛的態度,及時發現她的手邊多了一束芍藥,色澤鮮妍,開得明媚。

“謝源和你說了什麼?”

講這話時,時見樞的臉色悲傷得好像要失去一個同門。

曲存瑤奇怪地回道:“就玩了手牌啊,還能做什麼?”

“黎極星怎麼預測未來的我是不清楚啦。”她不大好意思地搖頭,“但是謝源占卜的方式非常奇特,我很好奇。”

見其餘人的目光始終流連她懷裡的花兒,曲存瑤嘆了口氣,“這是給我小師姐帶的,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她的回答總是如此出人意料,時見樞一噎,“也行。”

聽完這話,百里凝瞥了謝源一眼,緩緩扣出問號,這傢伙不會什麼都沒講吧?

少年抿著薄唇,回敬他一拳。

夜色清朗,一行人稀稀拉拉的抵達請客地點,卻與時見樞想的不同。

他下意識地發問:“不是包間嗎?”

百里凝大大咧咧地與他勾肩搭背,“包間多沒意思,去頂樓吹吹風,喝點酒…”

旋即他遺憾道:“嘖,忘了你還不能喝酒。”

時見樞鼻尖微聳,嗅出一點不同尋常的氣息,沒等他做出反應,謝源扯著破鑼嗓子在前面吼:“沈跡和黎極星他們都到了,你們墨跡啥啊?”

“嚷什麼嚷?”百里凝瞪他,不容拒絕地扯上時見樞,“這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