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病魔嬰兒(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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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說道。
“黑市場上能買到米也行呀。你沒糧票你咋買的呀?”俺娘問道。
“沒糧票,這糝子不好,有點捂了,發黴了,要不人家也不可能賣。”俺爹說道。
“捂了,發黴了,也行啊,不要糧票。咱買了,拿回來,用水多淘幾遍一樣吃。人家城裡的人嫌惡孬,咱不嫌惡。正好,你回來了,也快種地了。我也不上魏灣殺牛那幹活了。現在,地裡早野菜出來了。我明天和武軍嫂子挖野菜去。”俺娘說道。
“野菜出來了,我回來,走這一路上,我看到柳樹芽,槐樹芽也露頭了,我想也用不了幾天了,這柳樹芽槐樹芽,都能掰著擼著吃了。”俺爹說道。
“啊,那兒,我約摸榆樹葉子也要出來了,榆樹皮也能扒下來了,等著扒點榆樹皮搗著吃唄。”俺娘說道。
“哎,我看了,這野菜一出來,這苦日子就要出頭了。往後就餓不死人了。”俺爹高興的笑了。
第二天了。俺家在吃早飯呢。外面喊上了。“弟妹,弟妹,挖菜走了,挖菜走了。”是武軍大娘和學強大娘喊的。俺娘一聽大娘喊了,飯也不顧的吃了,撂下飯碗,喊著俺二哥,告訴俺二哥刷碗看孩子,到外面拿著挖菜的刀,挎著菜籃子拿著布袋子就走了。
菜剛出,出來的都是小嫩芽,俺娘頭一趟去,回來只挖了一點婆婆丁,掐了一些柳樹芽。那俺們看了也很高興。因為一冬天都沒吃一點菜了。婆婆丁,摘一摘,切了切。柳樹芽掐了掐,兩樣菜搞一起,用鹽面一拌,就吃上了。一年,頭一次吃,真有點過年的感覺。接著,第二天,第三天,俺娘挖的菜就多起來,掰的槐樹芽,挖的苣蕒菜,莧菜車軲轆菜,老山芹,貓爪子,灰菜。前前後後挖的菜也得有十幾種。出來挖的菜,俺娘和大娘們,擼榆樹葉,榆樹錢,扒老榆樹皮。榆樹葉和榆樹錢,弄回來,拌上點面,蒸著吃。老榆樹皮,搞地桕子裡搗碎,再上磨上,摻上糧食,磨著吃。
那個時候,五花八門,挖來的野菜,能吃上,不捱餓就行。就那野菜灰菜要老了,都長蟲眼了,長紅點子了,那俺娘也整一些來蒸著吃。
爹還是參加互助組的勞動,這時候的互助組,不叫互助組了,叫初級社了。規模變大了,幾個互助組合在一起了。但勞動方式還是一樣的。爹去參加勞動,俺娘也跟著去,去歇著的時候,也忘不了挖菜。
爹去勞動,娘去勞動,爺爺忙著管初級社的事,都不在家,家裡看我的事兒,還是二哥。二哥看我夠夠的,可俺娘總誇他看的好,放心。時不時的還讓他給我打漿糊糊時沾我點光。二哥看我快八個月了,但我也不埋沒他的功勞,按著民間說的秧秧歌子:一月睡,二月哭,三月認人,四月翻身,五個月出牙,六個月輔食,七個月坐,八個月爬,我都做到了。而且我表現的還有些超前,還沒到八個月呢,我就會爬了。說的不客氣點,二哥還借我的光呢。
到四月份了,春天來了,外面暖和了,屋裡潮溼了,俺娘每天勞動走的時候,都告訴俺二哥抱我到屋外大街上,老楊樹底下那曬太陽,乘涼。可他總是用胳膊夾著我,用一個手拎著個小涼蓆,到了老楊樹地下,把涼蓆一鋪,就完事了,把我放那兒,叫我隨便爬去吧。說來,我這個人也貪婪,自己爬著爬著就過界限了,爬到涼蓆外邊去了,這還不算,還見到啥拿啥,撿到啥都往嘴裡擱,要吃。有時候拾到一個小棍子,有時候撿到一個土坷拉,撿到剛放到嘴裡,就叫二哥發現了,這就摁住我,硬給摳出來。弄不好,二哥還來氣,給我的屁股來一巴掌。
這事不算,事情總不能隨願,開春不久,俺家俺爹,俺娘就開始長瘡了,俺爹擱腰上長,俺娘在大脖子上長,都長得很大,長還不是一個,大的像饅頭,小 的也有雞蛋那麼大。
大人長,長了不幾天,我也長了,我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