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燎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始終鎖定著跪在地上的楚芸芸。

他的眼眸中閃爍著欣賞與欽佩的光芒,心中暗自思量:“這楚家小姐著實聰慧過人,面對如此棘手的局面,竟能這般沉穩應對。

瞧她那副模樣,雖看似柔弱無助,實則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彷彿將自己的角色詮釋到了極致。

這般演技,莫說是在這些官家小姐裡,就是在自己所見過的諸多藝人之中,也是極為出眾的。

她明知身處困境,卻能巧妙地利用自身的優勢,既不顯得過於諂媚,又能恰到好處地表達自己的委屈與無奈,真真是個厲害角色。

若有機會,定要與她結識一番,或許能從她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帝九尊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僵局。

他的語調平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目光淡淡地掃過眾人,“母妃,此般行徑確是強人所難。楚將軍一門忠烈,戍守邊疆,戰功赫赫。

其兩位公子如今亦在邊境浴血奮戰,守護我大宋山河。

而我們卻在這皇宮之中刁難楚家人,於情於理,怎說得過去?”

一時間,眾人皆不敢言語。

柳碧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公然違抗帝九尊。

周圍的世家小姐們紛紛垂首,大氣都不敢出,唯有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花枝沙沙作響,似在為這緊張的局面發出無聲的嘆息。

柳碧玉心中雖有憤懣,卻也不敢肆意發作。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情緒,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說道:“皇上所言極是,是本宮考慮不周了。

楚小姐既然受傷,那便罷了。只是這賞花宴本就是為了大家盡興,若有其他小姐願意展示才藝,倒也不負此良辰美景。”

她的眼神中仍隱隱透著一絲不甘,但在帝九尊的威嚴之下,

只能暫且嚥下這口氣,話語間試圖重新引導宴會的氛圍,可那股子被頂撞後的惱怒依舊在心底縈繞不散,

暗自盤算著後續如何在不違背帝九尊意願的情況下,達成自己為辰王選妃的目的。

柳碧玉把目光轉向兵部尚書的女兒周家千金,

眼神中帶著期許與不容拒絕的壓迫感:“周小姐,本宮聽聞你舞藝超群,

今日這等場合,可否為大家表演一段舞蹈,也好讓這宴會熱鬧起來,眾人都盡興一番。”

周小姐身形微微一縮,如受驚的小鹿,臉色蒼白如雪。

她腳步顫抖著緩緩走上前來,雙唇囁嚅,好不容易才吐出“臣女”二字,便雙腿一軟,徑直跪在地上。

她低著頭,雙手緊張地揪著衣角,

身體不停地哆嗦,只是一個勁兒地哭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順著臉頰滑落,將面前的一小片地面浸溼,卻始終不敢應下表演之事,也不敢明確拒絕,

只在那惶恐與無助中默默哭泣,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因她的悲慼而變得凝重壓抑起來。

周小姐內心被恐懼填滿,

她在心中哭訴道:“太妃啊,您為何單單挑中我?我雖學過些舞藝,可那哪能用來表演舞蹈啊。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我只想低調地熬過這賞花宴,莫要捲入什麼是非之中。

辰王選妃本就是個敏感之事,我若表現突出,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可若拒絕,又得罪不起太妃。

這皇宮之中步步驚心,我一個小小臣女,如何是好?

難道今日便要成為這宮廷權謀的犧牲品嗎?

我家中爹孃還盼著我平安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