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十來天,不誤過年。你在家等著我吧!我給你買點兒花布回來,你做件褂子或褲子啥的,留著過年穿。初一拜年的時候多體面呀!”“那你什麼時候走呀?”媳婦兒又問道。“還挺急,下午就動身。”女人立刻攥著男人的手,搖著說:“咋說走就走啊?”豔君眼裡流露出戀戀不捨的神情。會珍不但不難過,反而挺高興:女人在被窩裡可沒這個勁頭兒,白天和黑天我倆的情調還不一樣啊!

豔君讓男人坐在炕上,自己到堂屋去做飯。會珍要去燒火,女人也不讓,說:“你老實等著吃飯吧!”不一會兒,豔君放上桌子,端上飯菜。會珍一看,吃驚地說:“你不過日子了?咋做這麼好的飯呀?我也不是客人!”女人夾起一塊兒炒雞蛋塞到男人嘴裡:“你快吃吧!”說著又給他撕了塊兒烙餅。豔君不錯眼珠兒地看著男人吃飯,會珍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你也快吃吧!”女人搖了搖頭說:“我不餓,你吃吧!我給你盛稀飯去。”說完她拿起一個碗去了堂屋。

第十四回 留守媳婦

豔君把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地遞給會珍說:“這裡面有好幾身洗淨的衣服,勤換著點兒。在外面要吃飽了,不要餓著。”接著她又從褲兜裡掏出幾張毛票:“要是想吃點兒新鮮的東西,你就買!在外面跟在家裡不一樣。”會珍揹著包袱用手摸著女人的臉溫情地說:“我不在家,晚上你敢睡嗎?要不讓我媽來跟你睡?”豔君把頭貼在會珍的胸口上慢慢地說:“我膽兒大著呢,就甭替我操心了。”豔君站在門口看著男人的拐過彎兒,自己才走回屋裡。

男人躺在自己身邊時,心裡挺煩的,現在他走了,反而覺得空蕩蕩的,因此夜很深了豔君才睡著。

馬會珍不在家,日頭剛一偏西,豔君就關上籬笆門。自己在院子裡轉來轉去,掃掃這兒,擦擦那兒。什麼都幹完了,自己就默默地坐在炕上看著燈泡發呆。

今天豔君又早早地關上門,站在堂屋裡刷鍋準備做飯。這時,村南邊的廣播器裡傳來村長的喊話聲。一開始豔君沒聽清楚,只是擋不住村長一個勁地喊:“社員同志們!社員同志們!今天晚上咱們村在南邊空場兒放電影……”豔君心裡琢磨著:啥是電影呀?自己也沒看過啊!是不是連環畫插上電就是電影呀?要不今兒晚上我也看看去?可是男人不在家,自己也沒有伴兒呀!老早就睡覺,也睡不著。省燈油費被裡,孤單單的一個人也挺難受的。還是湊湊熱鬧吧!自己老不出門,也不是個事兒呀!豔君拿定了主意。

吃完晚飯,一切都收拾好了,她鎖好門就去看電影了。天還沒黑,老遠就能看清對面是誰。豔君走了一段路,為難了:在哪裡放電影呀?自己也不認識路呀!正愁著呢,前面過來一個人,豔君覺得有點兒眼熟,仔細一看,想起來了:那不是跟自己往地裡送糞的馬二水嗎!她主動熱情地喊了一聲:“二水!”

馬二水見前面有一個女人喊他,一愣,半天才想起來:“哎呀,是你呀!你幹啥去呀?”豔君抿嘴一笑說:“今兒晚上咱們莊兒不是有電影嗎?你去看嗎?”二水點點兒頭。豔君接著問:“你知道在哪兒放嗎?”二水也笑了笑回答:“我認得,我帶你去吧!”說著就往前走,於是豔君跟在他的後面。

到了放電影的地方兒一看:那是一個挺大的麥場,在它中間有一塊用兩根鐵桿子支撐的大白布。離白布十五、六米遠的地方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誰也叫不出名字的機器。桌子旁邊架起了電燈,把這裡照得雪亮,此時電影還沒有開演。這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