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將黑沉沉的烏雲照得發亮。

牆角處有幾株曇花,是冷雲欣在閒暇時種下的,因為今日忙得緊。

她也就忘記了往回搬。

此刻,正在狂風中被摧殘得東搖西晃,耷拉下來腦袋,看起來蔫了。

冷雲欣推開木窗,一股強風倒灌了進來,吹得她的衣服獵獵作響,垂在胸前的頭髮也是隨風起舞著。

覆蓋在她的眼前,唇角旁和纖細的手腕上。

冷星坐在案中央,手裡的算盤噼裡啪啦地響著,正算到關鍵處,便有風吹了過來,將原本放在案邊的紙頁吹落,散落了一地。

還不停地翻滾著。

冷星抬起頭看著那風吹來的方向,正欲開口。

卻見冷雲欣一臉心疼地看著窗外,彷彿是見到了世間最讓人落淚的畫面似的 。

冷星無聲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隨即起身,將掉在地上垂死掙扎的紙頁拾起,放在桌案上,用重重的書籍壓住。

然後慢慢地朝冷雲欣走去。

動作雖然很輕,但是冷雲欣的耳力極佳,所以早有防備。

當冷星正準備嚇嚇她的時候,卻聽冷雲欣無奈又好笑的聲音在不遠處傳開。

“臭丫頭,又想幹什麼?”

冷星謹慎的動作頓時僵住,她抬眸看向窗邊之人,卻見冷雲欣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子,斜倚在窗戶邊,挽著衣袖,一雙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她。

冷星彷彿是被抓包的,她輕哼了一聲,手背到身後,大步走過去,朝著剛才冷雲欣凝視的方向看過去。

“當然是看看什麼東西讓我家小姐這麼傷心?”

直到看到一株在風雨中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曇花時才心頭一震。

她知道冷雲欣很愛那曇花,當下便朝著門外走出去。

冷雲欣一拉她的衣袖道:“不用了。”

“可那是你最愛的花。你還等著它開花呢!”

冷星想要從冷雲欣的手中掙脫,但是冷雲欣此刻的手便如一副千斤墜一般,怎麼也擰不開。

“遲了,你現在出去,它怕是也不行了。何苦再讓你去淋雨!”

說話間,冷雲欣望了望那株花,心疼地道:“是我的疏忽。”

若是現在出去,就能救活那曇花,她'早就出去了,也不會在這裡看著。

“可是……”冷星神色凝重地講,餘光卻瞥到了一抹硃紅色的衣角。

在角落裡。

若不是仔細地瞧,根本就看不到。

當下,冷星卻挪步走到一邊:“咦,那兒是誰?”

聞言,冷雲欣回過神來,她走到冷星身旁,順著冷星的目光看過去。

那斑駁的牆面後,確實有一片硃紅色的衣料若隱若現,藏的小心謹慎。

外面的天空是黑漆漆的,若不是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到。

冷雲欣臉上彷彿是被氣笑了。

唇角微揚,道:“下這麼大的雨,他怎麼還待在那裡,也不怕被淋壞了去?”

冷星一開始不確定那是誰,可是後來,一見冷雲欣的眼睛裡滿是精光,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又是那個討厭的活閻王。

但是讓冷星想不明白的是,以她這段時間對著人的觀察來看,雖然算不上溫潤如玉,但也是彬彬有禮的,甚至有時還有點憨憨的,傻傻的,一點和那描述中的人不一樣。

這段時間裡,她第一次見他時的那種鋒芒,危險,好像都消失不見了。

就好像是披著狼皮的羊。

那層狼皮是假的,而裡面竟是羊的性子。

冷星道:“小姐,你就放心吧。這傢伙的皮可厚實著呢!一點事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