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藍直裰將他襯得益發偉岸出眾。距離上回生辰見面已有多日,宋瑜曾答應為他再補過一回,因故不了了之,至今仍未實現。

謝昌緊緊盯著她哭紅的雙目,纖長睫毛上沾著淚珠,顫巍巍地掛在上頭將落未落。他想上前詢問關懷,卻又怕唐突了佳人,只能按捺心中衝動溫文抱拳:“今日去宋府拜訪,偶然得知顏玉要前來別院探看宋老爺,便不請自來了,唐突之處請三娘見諒。”

宋瑜抿唇輕輕頷首,斂眸躲避他的注視,“你來看我耶耶,我該覺得高興,何至於怪罪。”

分明是訂罷親的人了,卻要你來我往好不客氣,連宋琛都看不過眼,“誰不知道姐夫真正想看的,還不是你!”

宋瑜哪知他會在大庭廣總說這話,還理所當然地喚人姐夫,霎時紅透耳根,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餘光落在身旁謝昌身上,他清俊眉眼裡漾出淺淺笑意,但笑不語。

*

曉雨初霽,城外山莊一片清新,溼潤的泥土芬芳使人心曠神怡。天空洗過一般晴朗蔚藍,草綠成蔭,蓊蓊鬱鬱。

他們既然是來看宋老爺的,便不能忘了正經事,寒暄幾句舉步欲走,卻見耳房內緩緩走出一人。

雲紋柺杖碰到門檻,霍川鎮定自若地走出,“三妹教我調香未果,怎可不告而別?”

他赫然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頎長身姿挺拔筆直,加上那張面無表情的陰鷙面容,十足的強勢。宋瑜一見他便下意識往宋琛身後躲,這是無心之舉,身體的本能反應,卻被謝昌敏銳地捕捉。

謝昌跟他打過一次照面,彼時還以為他是宋瑜的旁系兄長,目下看來卻似乎不那麼回事。

來時路上宋琛已然全盤托出,他阿姐是來教人制香的,這個人是花圃的園主,跟宋家有密切的生意往來。那麼上回他卻載著宋瑜回府,兩人共乘一車?

“你怎麼知道我阿姐小名?”這是宋琛第一次見他,視線總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眼睛上,意識到此舉無禮,摸著後腦勺疑惑出聲。

女子閨名何其重要,謝昌身為未婚夫都沒直呼過,更惘論幼時乳名。他倒好,才相處了半天便親暱地喚阿姐小名,這人未免太自來熟了一些?

他才問完便被宋瑜在身後狠狠擰了一把腰間軟肉,沒見過這麼不識眼色的,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霍川不以為意,“從林翡口中得知,自覺十分妙趣,便自作主張地喚上了。”

言罷知道宋瑜躲他,故意問道:“似乎從未過問女郎意見,不知是否介意?”

若真叫她回答,宋瑜定然是介意,非常介意的。可是他方才舉措委實嚇住了她,生怕他一有不滿做出更過分的事情,長睫毛掩住水眸慌亂,不言不語。

她畏縮無辜的模樣落在謝昌眼底,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端倪,宋瑜與他之間定然發生了什麼。再聯想她方才的淚眼朦朧,澹衫薄羅的慌張失措,以及那聲熟稔親切的三妹……謝昌劍眉壓低,臉色頓時沉下,上前一步恰到好處地擋住宋瑜身子,“園主與三娘非親非故,如此稱呼實在唐突了些。加之三娘待字閨中,前來別院本就多有不妥,請園主注意男女之別。”

霍川低笑一聲,不無譏誚。

笑聲讓宋瑜沒來由地不安,果不其然,他下句話便是,“謝郎君飽讀詩書,應當知道一首關雎。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心上人有何不妥?”

宋瑜攢緊襦裙,仿似一聲驚雷在頭頂炸開,轟得她六神無主。

一旁宋琛都瞠目結舌,錯愕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逡巡,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謝昌亦是微微怔忡,未料想他承認得坦坦蕩蕩,“此話不妥,宋謝兩年早已定親多年,雖未嫁娶,但三娘已算半個謝家人。”

霍川意味深遠地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