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垂下了眼睫,唇角一直保持著淡淡地弧度。

似波瀾不驚。

在滿堂的喧雜聲中,司馬陵同秋池的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這雪衣少年身上。

自說完那番話,他一直靜靜立於堂中,唇角笑意清淺淡然,明明極單薄嬌弱的身軀和秀美稚氣的面容,卻姿態脫俗,仿若雪地孤竹,遺世獨立。

不管是太子的突然出現,還是這堂間此刻的喧譁沸騰,他都神情平靜,不卑不亢,從容之致。

直到那少年察覺到,抬眼朝秋池看來,一觸及那一汪清潭一般的眸光,秋池才一怔,回過神來,轉身執壺注了兩杯酒,一手一杯,持著朝那少年大步行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少年的嬌小,單薄的身子,不過堪堪與他下頜齊平。

將左手酒杯往前一送,語聲清朗沉穩,“願於君共飲此杯!”

只見那少年接過酒杯,簡簡單單道了五字,“世玉之幸也。”便仰杯一飲而盡。

席間皆是男子,軍中之人又好烈酒大杯,秋池也不知是無意,還是為表誠意,取得還是大杯。

明思一口而盡,只覺辛辣熱烈,一股火燒般的感覺從口直入心底。

臉頰霎時火燒起來,頭也有些發暈。

定了定神,明思趕緊一拱手,笑道,“祝秋將軍宏圖大展,在下就先告辭了!”說完心中猶豫片刻,卻不能不顧禮節,轉身朝樓上的太子,躬身一禮,“小民謝過太子殿下,請容小民先行告退!”

只聽司馬陵頓了頓,“方公子多禮了。”

明思沒有抬首,再行一禮,將酒杯交於小武子,轉身離去。

小武子心裡偷笑著望了一眼還在兀自發愣的秋將軍,疾步將酒杯放在就近的桌上,一個小跑也跟著明思而去。

秋池怔怔地望著那少年離去的方向,方才少年那抬首一笑,頰若桃色,眸若秋水,一雙小鹿般的眼眸黑亮澄淨之極,那笑容卻又如暗夜蘭花盛開一般魅惑。

他只覺心底那灘靜水如同被羽毛輕掃般,輕輕一漾。

這時,包不同又捅了捅他,眼神示意,“將軍,你的酒還沒喝呢。”

秋池低頭一看,笑了笑,端杯一飲而盡。

真真是一個出眾少年!

秋池搖了搖首,暗笑自己的失態。

納蘭笙滿心興奮,在秋池敬酒之後,便欲上前攀談,哪知那少年立時就揚聲告辭,只得看著那少年的背影,上前惋惜道,“怎麼走得這般快?”

秋池一笑,並未多言。

樓上富貴看了一眼太子,笑道,“這個少年倒是有趣。”

司馬陵輕聲一笑,意態慵懶,“路十三,明**打兩塊匾額送到那天衣坊和雲繡齋去——就寫‘義商‘二字。”

北府軍乃國之柱石,今日這少年的出現也算解了一件他的為難之事。這樣一來,他算不得偏幫北將軍府。

身為太子,贊忠義之舉,理所應當。

~~~~~~~~~~~~~~~~~~~~~~~~~~~~我不過是分割線~~~~~~~~~~~~~~~~~~~~~~~~~~~~~~~~~~~~~~~~~戌時剛過,城門已關。

明思也早有預備,馬車朝城東南方師長的宅子行去。

進了宅子,等得有些焦急的方師長快步出來,一見明思雙頰酡紅不勝酒力的模樣便有些心疼,“世玉,怎喝得這般?”

又一迭聲的叫下人煮醒酒湯來。

“姑姑,我無事。”明思笑了笑。

扶著方師長的手,兩人進到堂屋,待下人退下,方師長蹙眉搖頭,“那些從伍之人的酒,你一個姑娘家如何喝得?”

明思雖有些頭暈,腦子卻還清醒,“師傅,我沒事,只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