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他猛然鬆了手。

白真真昏迷不醒低低垂下頭來,形若枯槁,嘴唇泛著黑色,一絲鮮血從嘴邊流出。頭髮蓬亂的披著,遮住半張憔悴的臉。她溼漉漉的全身帶著星星血跡,土黃的衣物破損幾處,破處淌著刺眼的血色。這幅樣子,毫無以往初見的清新朝氣,健康生機美人,永遠樂觀的嫵媚微笑……或許再也看不到了……

趙世德看著他親手中的造成的“傑作”,他頓時心中鈍痛,他每每愛上的人,為何都以這個結局收場?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願意真心愛他,從來沒有人可以全心全意為他的心思著想。每一朵盛開的花,可以向著陽光漫妙而笑,但摘花人摘下後,就日漸枯萎,最後變成枯澀的黑色,似乎帶著濃濃恨意瞪著摘花人,直往摘花人心裡撒一把鹽。想到著,趙世德傷懷慟哭,淚水從他渾濁的眼神裡流出。

綁在刑架上的人幽幽睜開眼,眼神是淡淡的琉璃色,長長的睫毛哀哀煽動著一汪秋波,安詳而冷靜,似乎在靜靜思考著什麼。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迷途的你啊,沒有人願意喚你一聲回去嗎?”很輕很淡的一句話,卻敲碎了趙世德脆弱的心房,他抬頭碰上這深邃而嫻靜的眼神,心中詫異,卻不知如何表達,綁在刑架上的女人繼續說道,“你千萬要珍惜的,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對你講真話的人,再不回頭,冥間彼岸,萬蟻噬骨,形神全滅,是一兆年毫無間斷的無法逃離躲避的持續折磨和痛苦。”

趙世德心感詭異,一個下人匆匆來報告,說新科狀元來鬧事了,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刑架上的女人漸漸闔上眼,將意識慢慢褪去。

我不該來這個地方,還是回去吧,事情留給他們兩個就好了。

既然必須用正規渠道解決問題,有些事,時機還未成熟。

☆、今朝有酒今朝醉

鄭直聽聞老婆被捕的訊息,忙吩咐下人通知御史大夫傅無心,並讓花葉跟去。他知道趙世德暫時住在京城,他一個人坐著馬車忙忙趕到世子府,表示要人,趙世德的手下當然首先不承認。鄭直也據理力爭,表示自己有證人,威脅要上告朝廷,將所有參與者治罪,對方才連連改口道是因為白真真三年前參與謀殺和毀容當今世子一案,需要扣留調查。

鄭直橫眉冷對,字字珠璣:“既然要調查,也該送官府,你們這般私下扣下我妻子,天子腳下,也敢妄顧王法,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定要揪出主事者,交由朝廷治罪。”

“哪裡來的狗在外面狂吠,”趙世德慵懶地走了出來,面色陰暗,“不過小小一個史部侍郎,也敢和小王作對?你可知這天下誰不看我明王府幾分面子?你一條賤狗也敢來咬人嗎?”

“法律面前,誰都沒有面子!我既然敢當這個諫官,就不怕得罪誰。你們明王府惡債累累,所犯罪行罄竹難書,販賣國土,妄殺良民。還有世子你,強(和諧)奸良家婦女,害人無數,終有一天,會受到法律的制裁。”鄭直義正言辭,狠色一字一頓痛訴道。

“這條瘋狗,今天不好好教訓,讓我明王府世子顏面何存?來人,給我打!往死裡打。”周圍湧來一群人,拿著粗棒子就是一陣猛打,鄭直並不還手,只是連連躲避。那群人愈發猖狂起來,棒擊打著骨頭,鑽心地疼,他一下子被打趴在地面,嘴邊流出一口血來,眼光卻閃著一絲冷色依然堅毅。

鄭直知道,三年期也曾有一個愣頭青小官員對趙世德出言不遜,由於當時沒有幾人在場,趙世德當場把他打死,再殺死在場的目擊證人,最後將他沉屍湖底,最後事情不了了之。有人即使懷疑是趙世德所為,也沒有敢得罪明王府將事情指出來。

而他今天單身前來,連個僕人都不帶,再利言相向,為的就是討這一頓打,故意將事情鬧大,抓其把柄,再以身說法,彈劾上去。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