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之中如論官職以我為長,這等好東西自然是歸咱家了,這雲副將為何問出這等話來。轉念一想,笑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只顧了自家發財,卻忘了弟兄們。來來來!雲兄弟撈上來的東西你只管挑,除了這尊金佛,其他的你只管拿去。”說話間,軍士們已經將那金佛搬了過來,周安國上前不住撫摸,看來是喜歡之極。

雲集運聽到周安國誤以為自己是要分一杯羹,不由得哭笑不得,一把拉住周安國,將其扯到一旁,低聲問道:“統領,這次東征,雖然我等沒有斬首破城之功,論軍功及不上陳司馬,可若是論所獲財物,只怕陳司馬便是拍馬也及不上你了。”

周安國聽了,頗有些得意的答道:“那是自然,他攻取的那幾州都是窮山惡水,那裡及得上越州這等大城,像這金佛這等寶物,只怕他們便拿不到。”說到這裡,周安國突然回過味來,問道:“你說這個作甚?莫非你不是要取財物?”

“將軍,你在軍中根基遠遠不如陳司馬,所立功勞也更是遠遠不及,卻將許多財物納入囊中,這恐怕不是持盈保泰之道吧。”

周安國聽到這裡,已經聽出了雲集運的意思,額頭不由得滲出汗珠來,低聲問道:“你是說主公麾下有人會進讒言?”

“不錯,統領以一介降將,統領水師,已惹來不少人的紅眼,先前在越州城外遭敵夜襲,損失了龜船,便已給不少人留了話柄,現在又將這麼多財貨納入囊中,那紅眼的人豈不是更多了。統領你外立大功,而內欲豐實,這可不是持盈保泰之道呀。”

“那,那我應該如何是好呢?”聽到這裡,周安國已經慌了神,他雖然沒有讀過歷代的史書,可總見過盜夥中分贓不均,自相火併的,若自己是呂方,手下有人撈了大筆財物,卻獨自一人吞了,想來也是不痛快的。

“依在下之見,親兵隊中有幾個是呂家族人的,讓他們將財物分門別類,清點封存,然後運回杭州,就說臣雖領兵在外,但不敢自專,還請主公決定。”

周安國點了點頭,起身看了看那金佛,伸手想要再摸摸,可一咬牙轉過頭來,道:“來人,清點打撈上來的財物,整理成冊,準備運回杭州。”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了一句:“將這金佛送到大夫人那裡去,便說是周某人孝敬她的。”周安國臉上肌肉抽動,顯然是拿出這金佛讓他肉痛之極。

雲集運聞言想要說些什麼,可轉念還是閉住了嘴。

轉眼已經是天覆三年(903年)七月,呂方攻取杭州之後,息民力,治水患,杭、湖二州並沒有在戰亂之後發生相應的疫病,反而由於浙東諸州的戰亂,許多人口逃入相對平靜的杭州,呂方將其組織起來,用來修繕水利和建設他在浙江旁的工業基地,眼見的浙江兩岸人頭攢動,一副熱鬧氣象。而在大量施用了從海島上取來的鳥糞土以後,莫邪都的屯田的收成相當不錯,其效用讓駱知祥都不由得嘖嘖稱奇。不過他反對呂方免費派送肥料的計劃,理由是這般做,百姓便不會珍惜,好處也被田畝最多的大戶得去,反而讓其有了兼併的能力,不如將這些肥料和年底上繳的農稅掛鉤,換來的糧食便可以僱傭無地貧戶修建水利,開拓荒地,這般便公私兩便了。呂方在對他的決定讚不絕口的同時,更下定了要把此人挖過來給自己打工的決心。

而陳五統領的東征大軍在攻取了歙、睦二州之後,陳璋又趁衢州守將軍心搖動的機會,利用自己在衢州的舊部,裡應外合拿下了衢州,此時武勇都已經佔據了越州,而位處越州和衢州之間的婺州已經處於一種被呂方勢力三面包圍的絕境,於是不得不開城投降。較為偏遠的括州、溫州見形勢如此,也不願意與鋒芒畢露的呂方硬拼,派出使者前往杭州,表示了名義上的臣服。在浙東形勢大半平息之後,呂方將陳璋委以都虞侯(總軍法官)之職,讓其將浙東諸州精銳簡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