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同,卻不知這幾日來是否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大夫話音剛落,那錢傳褄“霍”的一聲站了起來,臉上是又驚又怒,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刀柄之上,若不是在顧全武面前,只怕便要殺人了。見到錢傳褄如此反應,大夫不由得腳下一軟,一連退了四五步,幾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不得無禮。”

錢傳褄轉過身來,卻只見顧全武已經強自坐了起來,方才喝止自己的便是他了,趕緊上前將其扶住,又取了兩個軟枕墊在他的腰下,幫他坐穩了,正要說話。卻聽到顧全武嘆道:“大夫果然好本事,只憑脈象便看出了顧某胸中已無求生之念。來人,取二十兩金子來,送與大夫用度。”

那大夫正要推辭,顧全武擺了擺手,道:“你醫術雖高,可卻救不得顧某這必死之人。這些金子卻是賠罪之用,我家公子言辭衝動,可都是關心老朽所致,若有得罪之處,大夫千萬還請海涵。”

那大夫見顧全武這般說,只得將金子手下,又勸慰了幾句,可顧全武只是搖頭不言,只得先退下了。

那大夫剛剛離開屋中,錢傳褄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顧全武對一旁的僕役道:“汝等且出屋去,若無人呼喚,不可進來,違令者斬。”

錢傳褄見顧全武突然這般舉動,知道有要緊事情要與自己說,只得將腹中的疑問強壓下去,謹立一旁靜聽。

顧全武拍了拍自己所臥的床榻邊緣,示意錢傳褄坐下,問道:“公子,你知道為何這幾日我說那大夫醫術極高嗎?”

“顧公,自古庸醫極多,碰到自己不會治療的病症,便言人命中必死,好推脫責任,此人便是其中。顧公你莫要信了他的胡話,且在府中靜養,我連夜便去廣陵,請吳王府中名醫來便是。”

“不必了。”顧全武伸手抓住錢傳褄的手,笑道:“自家人知自家事,那大夫說的不錯,確實是顧某心中已無求生之念,莫說是吳王的大夫,便是官家身邊的御醫來了,又濟得什麼事。”

聽到顧全武這般說,錢傳褄不由得心中一痛,急道:“顧公,可記得那日你拜別父王之時,所言之事。如今強敵未滅,仇敵尚未授首,你又如何能棄我而去呢。”

顧全武嘆道:“顧某雖然駑鈍,卻哪裡忘得了昔日在越王面前的話,只是如今時運已去,便是孫吳復生,也只能徒呼奈何,我區區一個顧和尚又算得了什麼。”說到這裡,顧全武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其間滿是絕望之意。

看到眼前這般表現,錢傳褄才明白了,原來顧全武為何這般說,原來是數日前傳來訊息,呂方已經連取浙東數州,還替許再思上表,請求任命其為越州刺史。顧全武已經覺得報仇無望,才心喪欲死的。正想開口勸上幾句,卻聽到顧全武繼續說了下去:“這幾日來,我躺在床上,越是想,越是覺得呂方這人當真是匪夷所思。顧某當年遇到越王,便覺得是英明果決,神武天縱,有人主之姿,於是傾心投慕。可越王雖然高才,連破劉漢宏,董昌諸人,割據兩浙,可也是劉、董二人行事荒謬,自取滅亡的結果。可呂方此人自崛起以來,非有高門大戶為其後援,楊行密亦對其提放打壓,就領千餘降兵至丹陽後,東征西討,三日下杭州,驅使武勇都那等虎狼之卒進去浙東,無論何等強敵,他便能輕易的一舉消滅,不過半年工夫,便將越王苦心經營了十餘年的地盤盡數拿下去了。便好似上天特意生下一個人來收拾越王一般,我顧全武是何等人,又如何能與上天為敵。”

顧全武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精神漸漸有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