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啟帝被萱靈這一連串的胡攪蠻纏弄得又氣又惱,到最後,竟莫名生出幾分想笑的衝動。他滿心無奈,扭頭看向身旁的付賢,此時的付賢正手持拂塵,規規矩矩地站在那兒。見皇帝投來求助的目光,付賢尷尬地撓了撓頭,臉上的苦笑都快溢位來了,那意思分明是在說:“陛下啊,這小祖宗撒起潑來,老奴也實在沒轍。”

貞啟帝輕咳一聲,試圖重整威嚴,對著仍在地上耍賴的萱靈說道:“行了行了,朕算是看明白了,你不就是嚷著想出宮去玩嗎?朕這回就遂了你的願,允許你出宮。你也別擔心安全,朕會派一隊精悍的護衛陪著你,保準你玩得暢快又安心。”

萱靈卻不領情,依舊在地上撒潑打滾,兩條小腿亂蹬,嘴裡還不依不饒地嘟囔著:“我才不要呢!那些護衛有什麼意思,兒臣就要益合哥哥陪,沒了益合哥哥,去哪兒都沒勁兒!”她那副不管不顧的模樣,讓御書房裡的氣氛愈發焦灼。

貞啟帝又是嘖了一聲,臉上滿是無奈與疲憊,抬手扶著額頭,重重地嘆息一聲:“哎!真是怕了你這丫頭了。那這樣如何,朕允許你去孟府住上幾日,你和寧兒姐妹倆許久沒見,也算有個伴。況且孟益合的探清府裡的探子都有能力,他們會暗中護著你,安全上絕無問題,你看怎樣?”

正滿地打滾的萱靈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麻溜地坐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急切追問道:“那父皇,何時讓益合哥哥娶我呀?您得給我個準話兒。”

貞啟帝這會兒滿心只想趕緊把這個難纏的小祖宗打發走,好讓自己耳根子清淨清淨,便隨口敷衍道:“快走吧快走吧,這事兒到時候再說吧。明日朕就讓孟益合來皇宮接你,先去他府中玩上幾日,其他的以後再議。”

萱靈一聽能立刻見到孟皓清,也沒多想,滿心都是即將奔赴心上人的喜悅。她一下子站起身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殘留的眼淚,揚起還掛著淚痕的小臉,脆生生地行禮說道:“謝父皇!”

貞啟帝無力地擺擺手,像是驅趕什麼麻煩物件,萱靈這才蹦蹦跳跳地轉身,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御書房。待那腳步聲漸遠,貞啟帝才又癱坐在龍椅上,長舒一口氣,滿臉的疲憊盡顯無疑。

翌日。

卯時。

孟府。

晨光熹微,縷縷暖光悄然灑入屋內,孟皓清慵懶地靠在那張雕龍刻鳳的太師椅上,手中隨意把玩著一本參本。

起初,他滿心篤定,料想這冊子裡定是記錄著什麼足以撼動朝野、關乎家國命運的大事,神色間不自覺添了幾分凝重。待他緩緩翻開這好似古舊奏摺的參本,逐字逐句研讀起來,那眼神先是疑惑,繼而轉為無奈,末了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滿心都是無言的煩悶。

一旁正悠閒品茶的寧陽瞧見他這副模樣,放下茶杯,湊上前打趣道:“喲,這是怎麼了?怎地擺出這麼一副苦瓜臉,莫不是參本裡藏著什麼驚天噩耗?”

孟皓清沒好氣道,直接把參本甩向寧陽,“你自個兒瞧瞧吧。早上雯兒遞給我的,還特意點明是付賢送來的,付賢可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這不明擺著是陛下的意思嘛。真不知道陛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老人家倒是能耳根清淨,可把我給難住了,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寧陽穩穩接住參本,展開細讀,沒一會兒,嘴角就抑制不住地往上翹,終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搖著頭,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樣說道:“哎,我猜啊,準是萱靈那鬼靈精去找父皇耍賴鬧騰了一番,父皇拗不過,就把這棘手難題丟給你咯。依我看,要不就把她接過來小住幾日,權當陪她玩玩。想必是昨天咱倆在母后宮中親暱的場景,被她瞅見了,心裡頭泛酸,這才鬧了這麼一出。”

孟皓清眉頭緊皺苦著臉回應:“接?說得輕巧,要接你去接。你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