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日,春娘招攬了一些手腳麻利的婦人。

傷兵情況陸續好轉。

不過,惡化的人也不少。

每天傍晚,都有被抬出去的屍體。

楊崢不再徵用士卒,挑選傷兵,救治士卒。

城內的傷兵實在太多了,楊崢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杯水車薪。

每天都有人無可挽回的死去。

中軍雍涼軍皆是如此。

洛陽朝廷倒是撥來錢糧醫藥,但層層剋扣,上下其手,路上消耗,到士卒手上又能有多少?

幾日間,楊崢身邊也聚集了千人,一個嚴峻的問題逐漸顯現出來。

錢不夠用了。

糧食越來越貴。

饒是令狐盛沉穩,也不禁在私下場合痛罵曹瑕抽骨吸髓。

朝廷明明有糧藥送來,卻全被曹瑕卡住了。

前世為錢奔勞為錢愁,沒想到這一世也是如此。

楊崢暗想黑自己賣命錢的說不定就是這個曹瑕。

“此人什麼底細?”這麼大的膽子,又姓曹,背景當然不簡單。

“這廝是大將軍遠親,原姓秦,為攀附大將軍,改姓曹。”令狐盛簡直無所不知。

這樣也行?

曹爽一人得道,周圍雞犬升天。

楊崢想起曹老闆似乎跟秦姓牽扯頗深。

既然是曹爽的遠親,那就是夏侯玄的遠親,說不定夏侯玄能管管他?

忽然想到那日夏侯玄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軍中有蛀蟲,若是願意管,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是名士不假,卻不是治世之能臣,沒有這個決心。

郭淮治軍極嚴,每日準時宵禁,白日不準出城,打柴打獵也全是雍涼軍。

不觸犯他軍法,他倒也不會過多摻和中軍的事。

而一旦有人犯了他的軍法,無論雍涼軍還是中軍,一律斬首。

城牆上掛著的人頭,可是不分雍涼軍和中軍的。

有他在,楊崢不敢鬧騰,只能一天天的扛著。

郭淮、郭淮……

如果郭淮不在這裡,很多事情就好辦了,至少可以到別的城鎮購買糧食,也可以打獵捕魚。

這時代的關中,人口凋零,野獸遍地。

楊崢心中一動,若是能把郭淮弄走?

難度非常大。

而且現在的郭淮,除了洛陽的詔令,還有誰能指揮的了他?

別說夏侯玄,連曹爽的命令都不會聽。

楊崢苦苦思索。

六月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

城內傷兵死去的越來越多,街頭巷尾到處瀰漫著腐爛的氣息。

這一日也不知怎麼回事,上吐下瀉,渾身乏力。

程十三擅長截肢,但內科就不是他擅長了,張口就來:“說不得是瘟疫。”

楊崢嚇了個半死。

漢末死在瘟疫上的遠比戰爭多。

而且幾場大瘟疫就爆發在漢末三國時代,有名的建安七子有五人死於瘟疫。

好在春娘悉心照料,端茶喂粥,才讓楊崢好轉。

在床上躺了兩日,也算是稍稍休息,人一放鬆,思維就變得敏銳。

“瘟疫!”楊崢一把從塌跳起。

若城中出現瘟疫,郭淮還敢把大軍雲集在此嗎?

以城中的狀況,遲早是要出現瘟疫的。

既然如此,何不主動營造瘟疫的假象?

“先生可知有何種藥物,人飲之後上吐下瀉?”

程十三一愣,怯生生道:“但凡有毒性之物,只要控制劑量,均可引起上痛下瀉。”

“先生能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