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都城·安南府

此時的大越首都安南府雖被大軍佔領,但依舊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氛圍中。

沐將軍站在府衙的高臺上,遠眺城外層層營壘,目光深邃。

他身後是他的長子沐廷謙,次子沐廷樞,以及幾位功勳卓著的副將。

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沉默,連常年戰陣間習慣了殺伐之氣的軍士,也顯得異常拘謹。

“父親,”沐廷謙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低聲問道,“皇上雖以天命清阮,但如今大越已平,咱們大軍尚駐此地,難免引來猜忌。皇命未到,是否應早作安排?”

這話一出,副將們也紛紛低頭不語,眉宇間滿是憂慮。

沐將軍緩緩收回目光,沉聲道:“你以為,為父不擔憂?”

他抬眼環顧眾人,語氣低沉而有力:“兔死狗烹,自古常理。你們以為我沐家立此大功,便能高枕無憂?不,若皇上疑心起,我等反而離刀鋒更近。”

副將張成勇眉頭緊皺,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將軍,那依您看,咱們當如何應對?”

沐將軍緩緩坐下,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目光凝重:“不迎,不抗,只等皇命。”

沐廷謙聞言,心中一凜,卻依舊忍不住勸說道:“父親,您忠心可昭日月,但京中那些朝臣,豈會坐視我沐家權重一方?”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如主動撤軍,讓大越之地由內閣接管,藉此表明心跡。”

這番話讓沐將軍的目光驟然凌厲,他冷冷說道:“撤軍?愚不可及!皇上未發一字,我沐家便自作主張,你讓天下人如何看皇上的權威?”

沐廷謙臉色一白,低頭不敢再言。

副將李嘯峰小心翼翼地開口:“將軍,若皇上果真不欲重用我等,那……”

他頓了頓,似有難言之隱:“那咱們……是否該另作打算?”

話音未落,沐將軍猛然一拍桌案,目光如炬:“李嘯峰,你若再敢出此言,軍法處置!”

“將軍恕罪!”李嘯峰連忙跪地行禮,不敢再言。

沐將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大夏之所以能復興,是因得一位聖君。皇上治國方略,與眾不同,重用能人賢士,不拘一格。但正因如此,他眼裡絕容不得野心勃勃之人。”

“如今大越雖平,但百廢待興。阮氏一族雖已覆滅,但亂局未定。此時,正是我們表忠之時。若稍有異動,便是自掘墳墓!”

說到這裡,沐將軍目光掃過眾人,聲音低沉而威嚴:“記住,我沐家能屹立百年,靠的是忠心不二。今夜,各營戒嚴,所有人不得外出一步!”

幾人聞言,不敢再多言,紛紛低頭稱是。

夜幕籠罩的大越都城顯得格外沉靜,府衙內的氣氛卻如壓抑的深海。

廳堂內的燈火明滅不定,映照著沐將軍那張深沉的面龐。

長子沐廷謙和眾副將安靜地站在一旁,心中各懷心思,卻都不敢多言。

大家都在等待著那個結果,那個即將改變他們命運的聖旨。

馬蹄聲如雷鳴般自遠處傳來,急促而不容拖延。

“八百里加急,聖旨到!”

傳令官快馬疾馳而來,身後的騎兵高舉火把,光影晃動間,映出聖旨金黃的光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隨著傳令官高聲宣讀,整個廳堂靜得連針落地都聽得見。

每一字、每一句,都似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朕深知南疆紛亂,阮氏王室狼子野心,不僅謀逆造反,更與紅夷勾結,禍亂我大夏疆土。今阮氏一族已清,朕命沐家世守南疆,永鎮大越。特封沐將軍為‘安南總督’,賜節鉞印璽,鎮守安南,世襲罔替。封長子沐廷謙為‘